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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大人不如还是多留几日,在办事的同时也能赏赏景、散散心,别总是留心京中的糟心事了。”
不等晏暄回应,他再次驱马,便是真正的离开了。
·宁桓二十四年,正月十四,上元前夕。
那天的月色照亮了永安大街,与路旁已然高悬的花灯交相辉映。
灯市从这晚开始,共持续三日。
这日长安城也落了雪,岑远一袭劲装白衣,未撑纸伞,盛了一身白雪。
他一路绕过周遭逛灯市的人群,拐入丞相府后的小巷。
丞相府中家宴正欢,觥筹交错的声音更衬得小巷中的幽暗寂静。
他不发出一丝声响地翻入墙内,躲过巡逻的侍卫找到丞相卧房。
当朝丞相段德业就如他每次在筵席上的那般,喝得大醉,正躺在房中不省人事。
岑远就这么潜入房里,一剑砍下了段德业的头颅。
落剑无声,姓段的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呼喊,那副带着震惊和落败的神情就永远停留在了脸上。
岑远不慌不忙,提着那颗头颅就堂而皇之地走出了门,剑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将他脚边的雪堆都染成了红色。
皎洁的月光铺洒在他身上,映亮他染血的白衣和面容。
他面朝陵墓方向,跪下、叩拜。
侍卫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呵斥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岑远却置若罔闻。
他任由侍卫和闻声赶来的北军扣下自己的剑,捆住双手,当夜就被压至宁帝面前。
新生深夜,大殿之中依旧富丽堂皇,廷尉一直在旁等候,只要宁帝一声令下,他就可以开始对二皇子加以审问。
然而,宁帝只让人搬了张座放在岑远面前,紧接着就挥退了所有臣子与宫人。
他从龙椅上起身,没有让人搀扶,一步一步走到岑远面前坐下。
“远儿。”
他问,“为何如此。”
岑远淡淡地笑了,却没立即回答。
他垂眸看着宁帝的锦袍下摆,轻声唤道:“父亲。”
宁帝神色一晃。
岑远问道:“难道您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要去调查母亲的死因吗?”
宁帝一手撑在扶手上,静了半晌,方才悠悠开口道:“我给了你足够的自由。”
——他竟也没有自称“朕”
。
就好像只有此刻,他们不再是君臣,不再身处宫中,不再是帝王与皇子,只是一对普通人家的父子。
然而岑远低头一哂:“……自由。”
“到头来,儿臣与母妃也不过是您手下的棋子是吗。”
岑远轻道,“可既为棋子,又何来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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