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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没教过你规矩?”
太子锁紧眉头,口吻淡淡:“回话前,要加上臣妾二字。”
瞧这周遭布置,傅沉砚心下有数,隐约回忆起某件事。
他在十日前的确应允了母后要同某家贵女成婚。
只那一日仓促,最终不过是在二位丞相府上的女子中抉择。
假若非母后殷切,他本无意婚娶,对玉京中女子也无甚了解,从无过多接触者中,母后拿出了几幅画像。
裴家有三女。
温家男儿多,唯一幼女,年方十七。
无所谓,其实无论是谁,裴家也好,温家也罢,他都没印象。
但他在午后出行前仍旧对三幅画像草草过目,最终指尖停留在其中一张上。
画中的温泠月笑得光鲜可爱。
他不知此女为谁,明确的是他定然不曾见过她。
但……令人在意的是,他似乎对画中女子有几分熟悉,只是目之所及,便好似不久前刚见过一般亲昵。
想必便是眼前此人。
“温家的?”
他目光凌厉,她的慌张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这才同传闻中的杀人魔相仿。
温泠月点点头,没出息地吸了吸鼻子,“臣、臣妾温相嫡女,温、温温泠月。”
真是稀奇,他说要娶她的,怎么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也是,那日花楼她的确没留下名讳。
紫金香炉内早早燃上的香依旧未停,甚至不知在何时愈发浓郁,轻薄的梨子佐着呼之欲出的馥郁奇香自炉口袅袅。
兴许是惧意使然,她心底紧张到燥热,凤冠令她觉得身子都变得沉重,连带着昏暗的屋内也模糊起来。
好想睡觉……
太子神情淡淡,步至窗边将窗大开,解下喜服上的束带,用桌上的凉茶浸透后丢给她,“捂住,别出声。”
门蓦地传来窸窣声动,而后一道怯怯的女声自屋外传来。
“启禀殿下,奴婢来送殿下与娘娘的合卺酒。”
门外小宫娥以纱粉色缎子裹胸,下坠白色曳地水裙,整个人淡若轻雾似的。
她端着酒壶与杯子羞怯地抬头与傅沉砚对望,余光瞥见靠坐在床边阖目似沉沉睡去的温泠月。
得了允许,将合卺酒置于桌上,垂首对太子道:“殿下,请允许奴婢为殿下和娘娘斟酒。”
他沉默不语,瞧着小宫娥的动作,忽然道:“是母后让你来的?”
斟酒的手一抖,小宫娥赔笑,拎着酒壶说:“回殿下,是主管说殿里今夜要用到的合卺酒未送到,特命奴婢送来。”
“哪个主管?”
傅沉砚一点点迈向她,清晰地看见她将要挂不住的微笑。
“是季、季公公。”
“是吗?那倒是奇怪,孤怎么记得,几日前季主管告假半年,刚换成裘公公了?”
他依旧未停止逼近她,小宫娥却只顾着低头,胸前浑圆若隐若现,结巴道:
“兴、兴许是奴婢记错了,的确是裘公公,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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