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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摸了摸他睡熟的脸,改了主意,“还是让他在这继续睡,帮我去取条毯子过来吧,筱原。”
筱原取来毯子,出去前替他们把窗帘拉紧,白天光亮的房间顿时暗了下来,像是蒙了一层毛玻璃。
五条律子抱着伏黑惠在宽阔的沙发上躺下,小孩子的体温偏高,抱着他像是抱着一个小火炉,四肢很快传来暖洋洋的倦意。
他睡得很沉,柔和的黑色小脑袋就靠在她胸前,双手握拳,抵在他鼓起来的嘴上。
浓密的睫毛盖在眼下,静悄悄地,两颊白生生的皮肤上透出一股健康的淡粉色,越发显得他的面庞看起来有种稀有的,独特的鲜活。
伏黑惠其实不应该留在她和五条悟这样的人身边,他们是两块冥顽不化的石头,身边根本容不下任何比他们更有生命力的个体。
然而,她像是被五条悟传染了自私自利的坏习惯,抓到能让自己感到愉快的那一点点机会就没办法松手,默许伏黑惠在五条悟那个近乎玩笑的谎言里生活。
她偶尔会唾弃自己,不过更多的时候,她没有阻止自己的能力,她需要这样的时刻,给窒息的她输送氧气。
想到这,五条律子低头去看怀里的伏黑惠,他正巧动了一下身体,脑袋在她手臂上蹭了两下,哼哼了两声后才埋进她怀里继续睡,像只睡得咕噜咕噜打鼾的猫。
她面带笑意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发间轻吻了一下,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大多数情况下,她的午休质量都不怎么高,睡下去没多久就会清醒。
不过,伏黑惠来了之后,她的状况有所好转,午睡偶尔也能睡得很沉,甚至今天沉得连怀里的人什么时候从伏黑惠变成了一个既碍事又厚颜无耻的大家伙都不知道。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五条悟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塞到了这张沙发里,手肘撑在她身侧的沙发里,双腿和她的交迭,脑袋紧紧挨着她的肩膀。
沙发虽说宽敞得能装得下一大一小两个人,但是很明显装不下他们这两个成年人。
她都快被挤得陷进沙发里去,五条悟的脑袋还埋在她怀里一动不动,“你好沉。”
“好久没见姐姐,好想你。”
他的脑袋在她怀里左右动了两下,丝毫没有要挪走自己的打算。
“我们明明早上才见过。”
五条律子在他身下挪了一下身体,好让自己不会被他压得太难受。
看了一眼身侧空空的位置,她拧着眉毛问,“惠呢?”
“丢回自己房间了。”
他顺势在她挪出来的那点空位里躺下,就像块勉强的海绵,偏要把自己塞进不合适的位置。
侧躺下后伸手去搂住她的肩膀将他带进怀里,脑袋凑过去,嗅了嗅她发间的气息,又亲吻她的额头,声音痴迷地说,“那家伙独占姐姐的时间太多了。”
“别总这么粗鲁地对待惠,悟。”
她撑着他的胸口抬头看着他。
“我只是开个玩笑,是让筱原抱过去的,”
他搂着她的手收紧,脑袋挨着她,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她脸上,“不过,姐姐总是这么紧张他,我很嫉妒。”
五条律子为难地看着他,“悟,他现在和我们一起生活,你明白吗?”
“我知道啊。”
她目光有些闪烁,面色也有些纠结,犹豫再三之后,她叹了口气,“那……和一个孩子一起生活意味着什么,你又明白吗?”
“家里多了个小鬼而已嘛。”
“悟……”
她的手在他的胸口摩挲了两下,慢慢将自己的脸靠过去,他身上那股熟悉的,燥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起来,如同身处烈火之中,“……对惠来说,这是一个家庭。
家庭的意思,你不会不知道。”
“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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