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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地的雨下的细密,恰如层层薄纱,笼罩着一片愁云惨淡。
一路南下,暂有刺阁驻守越地附近,不至于落得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的境地。
未至边界,越郃拿出了一卷当地的水利图,指着其中的关卡门道和陆涟细细地说起来。
才知道那突起的几伙盗贼原是东南流窜的流寇,穷凶极恶,个个都水性了得。
如今顺着这大灾的“东风”
为非作歹。
越郃又找来官员议事,也不避着她。
他摊开这卷水利图,和幕僚们商讨起来。
门窗紧闭,陆涟盯着这细密勾勒的水利图,只感觉那密密麻麻线路歪歪扭扭着让人心烦,太阳穴也突突地跳着。
于是乎她起身走到屋外,吹点冷风透气。
来人界越久,反而越来越能体察到冬暖夏凉,她的身体也时常感有疲惫。
视线往外移,不远处一伙伙车夫拉着粮草往赶。
马儿踩踏着泥浆向前踱着,后头车夫在艰难地把着车头前行。
离得远也可以听到那些绑腿的车夫喘出的粗重呼吸声,一声声叫得她也心头发紧,好似也负着石石米粮前进。
她一时居然也共情起来,莫名地伤感起来。
她的记忆里忽然闪现出很多断断续续的片段。
摇摇晃晃的视角,在嘈杂的路边慢慢走着,沿途都是路边那些难民乞丐,她的眼前蓦然浮现出他们因饥馁和寒冷而凹陷的脸和发抖的身子,与此时看到的一队队的马夫重迭。
真是,太过蹊跷了,为何有这样的记忆?陆涟烦躁地拍了拍脑袋,没敲几下,一双手就按住她的太阳穴,指腹摩擦着打旋儿,为她揉捏着酸痛的地方。
她心下了然,渐渐就松下手,身子也朝后仰去,完全依在身后人的身上。
“殿下是身体不适吗,现在好些了吗?北地风寒,哪怕南下了也一定比东南的温热来得稍寒,您还习惯吗?”
越郃的声音就从背后低低的传来,热气擦过陆涟的耳廓,让她腰间一酸反倒酥麻了身子。
“无事。”
陆涟摇头,转而借动作转过身去。
她和越郃离得极近,“月牙儿突然出来了,是想出来陪我吗?你可知我刚刚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殿下既然如此言说,或许想的是……”
越郃未再多言,他的眼神游离到陆涟的唇上,好像在用眼神刮擦着。
不过这些举动总是躲避着陆涟的,这样明目张胆的占有欲只有在暗处潜滋暗长。
“灾情如何了,难民有安置妥当吗?我如今也算是跟在你身边从头再来,这些事情本该不是我管,我方才看着他们甚至有些心疼了,受了大挫折的人确实迥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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