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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期待落空、欲望无法达成的不忿,程雁书猛地起身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程雁书忽然又停住了,他微微侧转身看韩知竹,带着不确定的疑惑语气问道,“大师兄,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嗯?”
韩知竹的眼睛越过他,看向门外树木扶疏的清幽庭院,悠然道,“我为什么不高兴?”
韩知竹为什么不高兴程雁书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非常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岂止于不高兴。
程雁书的当下,是愤怒、哀恸、绝望、积聚的负能量加载到了百分百的程度,扬手便能挥剑斩破九重天。
他哪能想到常年是盛夏景观的朱明山上的南极泉,水竟然真的是南极程度的冷啊?!
别说要把手探进去了,程雁书便是站在泉旁边三尺,也只觉寒气逼人,那水雾直直地逼入每个毛孔,随着血流运行周身,循环往复,最后简直像血液里有细小的万千根冰渣变成的小毫针,绵密不断地刺着血管壁和心脏,还有大脑。
这次韩知竹派来监督他的两个小师弟完全没有鸿川和鉴云的温暖机灵。
他们非常死板地要求四师兄按照“铁杵磨成针”
所列明的规则,一点不错地受罚。
也就是说,程雁书要以他这具屡受重创、残弱不已的身躯,入南极泉中,在泉心凸起的石头上把铁杵研磨成针。
能想出这种刑罚的人简直是天才。
程雁书试图和两位小师弟讲道理,但不管是说明这几天受过多少次罚、受了多少次伤,小师弟依然和韩知竹一般冷肃,复读机一般反复重复“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执罚中不可徇私枉法”
。
这是哪门子法?这不就是他们四镜山关起门来自娱自乐的玩意吗?但人在屋檐下这个道理程雁书近来已经体会得淋漓尽致。
犯错要受罚,他也并不反感,唯一让他心里不忿的点在于,这错,不是他犯的呀。
这能找谁说理去?程雁书认命地把衣服系紧了一点,用慢动作一点一点的走进了南极泉。
看他终于走进南极泉,两位小师弟也暂时松了一口气,在南极泉边打起坐来。
程雁书扑腾到泉中心,咬着打颤的牙,带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心态,磨起了那根铁杵。
动起来,那寒意多少被中和了一点。
机械地磨着铁杵,监督他的小师弟的闲聊也飘进了耳中。
小师弟一八卦:“大师兄平日不管迎来送往,都是交给二师兄应对。
所以我说,大师兄今次特意亲自接待,想是为了白大小姐。”
程雁书一怔:薛明光来了,白大小姐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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