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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姒恍然往上看去,只看到了夜幕之中,飘着一点儿雪。
飘飘摇摇地散落在半空之中,今年的雪好像比往年更为多一些,一连这么多时日都未曾怎么停过,现在落在自己手背上的那点儿凉意现在也化为了水渍。
她拿出绢帕想擦拭一下,手腕晃动之际,原本松松垮垮在腕上的镯子也倏地滑落在地,顺着滚到了一旁。
地上的薄雪还未消融,沈初姒略微倾下身,手指才刚刚碰到自己掉落在地的镯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自己的眼前,出现了白色的袍角,上面并无任何花纹。
原本落在四周的雪,也好像在这个时候停下。
熟悉的清冽气息霎时间浸入她的五感,她指尖在雪地之中一顿,然后顺着往上看去,就看到谢容珏此时也在垂着眼睛看着她。
他手上撑着一把竹伞,握在伞柄上的手指瘦削,此时略微倾身,说不上是有什么情绪。
沈初姒将镯子拿起,站起身时往后退了一步,刚好离开谢容珏手上撑的伞的范围。
簌簌而落的雪落在她的发间,“世子。”
她的语气疏离有礼,并无攀谈的意愿,只说了这么一句以后,就准备抬步从他身边经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沈初姒身上的香味随之朝着谢容珏掀来,他并未握伞的手指缩了一下,然后走到沈初姒的面前。
被挡住了去路,沈初姒轻蹙眉头,抬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人,谢容珏长身玉立,身后是盛京晚间飘落的雪。
他原本眼眉生得风流昳丽,现在站在雪景之中,却又多了几分冷清的意味。
“在这里遇到世子,并非是我有意为之。”
沈初姒顿了顿,“和离已有月余,我们现在,应当没有什么好说的吧?”
谢容珏抬手将伞靠近了一点儿,“……是我在等殿下。”
他垂着眼睫看她,顿了片刻后才接着开口:“雍和十六年初,立储当日,我与殿下是不是曾经在宫闺之中见过?”
过去的那点儿事重新又被提起,偏偏又是被他道破,她承认自己当时天真太过,承认自己因那时的其心昭昭而起了痴心妄想的心思。
佛寺之中的主持说她身上有业债难消,解她数年困顿。
她后来想过很多次,都当知晓这所谓的数年困顿,是因当年情动而起的一厢情愿。
偏偏现在重新又被他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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