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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眷轻轻道:“莫怕,我会护着你。”
“月底会扣工钱。”
云眷闭了闭眼,握紧了拳,问道:“你每月工钱多少?如何扣法?”
孩子畏惧地看看店东,低声道:“每月出满工二百文,旷一日扣二十文。”
云眷一路行来打尖住店皆是亲力亲为,虽不知此地米粮几何,但是今日朝食却是用过,一个笼饼二文,一个素包三文,一个肉包五文,一枚鸡蛋五文。
照如此算来,工钱如此给法,非但苛刻,且是极低。
云眷为他理理额前乱发,柔声道:“你不要在这做了,我另外帮你寻个差事可好?”
看他眉间一缕忧色,轻轻笑道:“工钱比这高、不会随便扣、也不会挨打的差事,可好?”
孩子蓦地抬头,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当真?”
云眷不答反问:“你信不信我?”
孩子点漆般双目望向云眷,重重点头,咧嘴一笑:“我信。”
云眷平日所见弟子虽多,但皆是十五六岁年纪,从无稚龄幼童。
因自己不苟言笑且课徒极严,弟子对己或敬重或敷衍或敬而远之,从无一人对自己这般全心全意的信赖。
听了孩童此言,胸中豪情顿生,拍拍他肩膀,朗声道:“既要离开这里,去换回你的衣服,找店东讨要工钱,我们走。”
那孩子再点点头,俯身端起茶盘离开。
谷子期本笑吟吟地摇扇旁观,看那孩子回了后厨,递给云眷一个小瓷瓶:“清凉散热的药膏,敷你的烫伤再好不过。”
云眷行囊中只有止血的金创药,却无清热拔毒治烧烫伤的药膏,感觉右臂疼得厉害,也不推辞,点头谢过。
谷子期看她不用药,知她不方便疗伤,抬抬下颌对着窗外道:“我随行车马在那候着,阁下若不嫌弃可用来疗伤。”
云眷从窗边望去,果见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停在茶室外,感觉右臂上火辣辣生疼,便点头谢过。
行至马车边,向那车夫点头示谢,那车夫浓眉大眼,面相甚是憨厚,等云眷进了车厢,恭恭敬敬放下车帘。
云眷将衣袖卷到肩膀,眼看上臂拳头大一片红肿,还有几个细小水泡,将伤药涂上手臂,顿觉一片清凉,那药膏色作淡绿,芳香淡淡,甚是好闻,似是在哪里见过。
等药膏稍干,理好衣袖,出了车厢,谷子期同那孩子已等在门外。
孩子换回自己的衣衫,上衣稍紧,前臂半露,裤子刚过膝盖,褴褛不堪,露出的四肢或青或紫,满是伤痕,有新有旧重叠在一起,手中握着一只破破的钱袋,满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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