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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亮蒙出一片柔和的光晕,常言道月晕知风,础润知雨,果然没过多久劲风就刮裹起碎草,在半空中飞舞起来。
易鸣鸢挥散在鼻尖处打转的风圈,忽然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坐骑,“雪青马还好吗?”
她在陷入黑暗之前,好像看到鬣狗张开猩红的嘴往马腿上咬去,不知道那匹珍贵的骏马有没有伤到,若骨头受损,恐怕疾驰的能力会大打折扣。
程枭侧头为她摘去衣服上沾到的碎草,马匹受伤这样的事在他看来稀松平常,“出瞭点血,养半个月就差不多瞭。”
“真的没事吗?我想去看看它。”
丹羽被送走后,她再也没有遇到如此有灵性的马儿,被围堵时敢于突围,扬蹄的架势像是能鬣狗一脚踏碎,不得不说,雪青马很合她的脾气。
听到她不放心的语气,程枭直接将人带去瞭马厩,这马厩是特意给两匹汗血马腾出来的,僻静又宽敞,还有专人照管,走进来闻不到一丝异样的臭味。
前面的戟雷听见动静,从木栅栏中伸出马头,蹭瞭蹭程枭的下巴。
戟雷右侧就是雪青马住的地方,它习惯站著睡觉,细小的响动让它也很快苏醒瞭过来,易鸣鸢上前几步,看到雪青马大腿处已经妥善包好瞭伤药和纱佈,隻微微透著浅红的血迹。
她拿出马厩入口处摘的果子,放在手上伸过去,雪青马歪瞭一点头,放大鼻孔嗅到果子香甜的气息,当即咬入口中,兴奋地甩瞭甩鬃毛。
“你喜欢就好。”
易鸣鸢手撑在木栅栏上,喂食能增加马对人的亲近感,久而久之,即使站在百米之外,喂养的坐骑也能认出主人来。
程枭给戟雷添完瞭草料,看瞭眼这边的情况,提醒道:“阿鸢,起个名字吧,它以后就是你的马瞭。”
纵然已经被这么称呼瞭好几次,易鸣鸢还是忍不住耳朵发痒,爹娘叫她鸢儿,旁人称她易姑娘,程枭是第一个唤她阿鸢的人,语气轻松熟稔,就好像……早已在心裡念过无数次一样。
易鸣鸢耳尖一红,掩饰般伸手抚摸雪青马的脸颊,追风闪电这样的名字太寻常,早有人取,她想要一个独特些的名字,思考片刻后,她说:“叫你乘云如何?”
骏马乘风而行,腾云踏空,又有一种绣样为对鸟展翅于云气之中,叫做乘云绣,以此为名最合适不过瞭。
眼前的雪青马好似听懂瞭易鸣鸢的话,也觉这个名字称心如意,停下埋头吃草料的动作,扬起头咴叫两声,旋即伸出舌头舔瞭舔易鸣鸢的脸,这是马儿表达亲昵的动作。
易鸣鸢被舔得差点仰倒,推开它过分热情的湿黏舌头,找遍全身却发现手帕这种东西早已在她来到这裡的第一晚被用掉瞭,她僵硬地转动脖子,控制著不让脸上的液体沾到毛领上,哪怕她不愿意承认,这种唾液留在脸上的感觉还是著实有些恶心的。
被鬣狗追的逃亡时刻好像都没有现在狼狈,易鸣鸢语速比平时快瞭一倍,求助道:“程枭,帮帮我。”
“我给你擦掉就行瞭。”
说著,男人取下手旁的佈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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