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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开祥趁着施惠面上宽泛,问他,“散席后去了汪家?”
孙施惠干脆把汤匙拿开,端着碗喝南瓜汤,一边喝一边应,“是。”
喝完两碗甜汤,他当着厅里津明和齐阿姨的面,很难得的,喊孙开祥,“爷爷,”
。
要知道,即便少不更事的孙施惠,也鲜少张口真正意义上地喊孙开祥的。
唯独对外办事、应酬的时候,爷孙俩向来上慈下孝,整一个佳话般。
“我想单独找您谈点事。”
即便书房紧闭,爷孙俩对面而坐了,孙施惠依旧没提那份婚生子继承遗嘱的事。
他只说,他想娶汪盐。
孙开祥听在耳里,仿佛结婚和娶不是一个意义。
“你说的娶,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生子了?施惠,你要知道,没有婚生子出生,你一辈子拿不到那笔钱。”
孙施惠在书案对面自顾自点烟,二十年的祖孙情意,老爷子即便养他这些年,也始终摸不透臭小子的性情,他好与歹都放在心里。
“拿不到我也只娶汪盐。”
孙开祥不懂施惠的意思。
“你是当真喜欢他们家猫猫?”
“当然。
这些年,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孙开祥记得那时候问过施惠,他和猫猫异口同声地反对了。
谁真反对,谁假反对。
旁观者门清得很。
那时候老爷子是赞同的,亲上加亲嘛;现如今,“施惠,你如果只是想赌一口气,我劝你不要。”
少年绮梦,就如同十年前的月亮,你生搬硬套地搁到现在的窗子前。
没准会无色无味,无骨无相。
“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冯家介绍的那几个吗?”
其中不乏一些可观的妻家门楣,孙施惠比谁都知道好上加好的意义,“因为我不是个会哄岳母的人,也不是个会轻易看岳丈脸色的人。
我在本家受制于人就够了,再换一头,我还活个什么劲。”
孙施惠还是那句话,那份遗嘱可以永久不生效。
他绝不拿自己的孩子去换钱。
“施惠,你这是在……怪我?”
孙开祥沉着脸色,握手杖的手和声音却是颤抖的,“我只想你们安安心心有个后……”
“当真要怪的话,很多,包括我自己。”
孙施惠朝汪盐赌誓的话没有骗人,他如果真心算计她,那就让他滚回去姓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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