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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一会儿丁蔻已经完事儿了,沈育面前还有一堆豆子,她拍拍手接着去厨房理菜,留下沈育一人在院里。
晨雾消散之后梁珩缓缓归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上哪儿玩去了?”
沈育问。
梁珩在他身边找了个位置席地而坐:“山脚的镇子。
早市真热闹。
你要吃吗?”
他把糖葫芦递到沈育嘴边,沈育气定神闲地拒绝:“等我干完活儿。”
梁珩便安静地陪他吹豆子,糖衣被他咬破的轻响像早间沾着晨露的细叶挠过人脚踝。
豆子吹完,糖葫芦也已经吃完了。
沈育袖手看着他,意思是,你现在又给我什么呢?梁珩从袖袋里掏出一只沉重的钱袋,丢给沈育,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锭。
“上次当掉玉冠给不识货的人,才换了一碗参汤,”
梁珩不屑地道,“这次才值了价嘛。
喏,别说一间书院,我还可以送你一座三进的府邸。”
沈育拿着钱袋好半天没说话,忽然倾身在梁珩嘴角亲了一下。
“甜的。”
“我可没有吃得满嘴都是。”
“是槐花,”
沈育说,“槐花开了,摘了给你泡花茶。”
一念喜取名字?取名字还不简单!
首先,它是一家书院。
其次,它是一家坐落于嶂山脚下的书院。
郡守大笔一挥——就叫,嶂麓书院。
好!
众人鼓掌。
太精辟了,有文采!
木匠将郡守大人的墨宝雕刻到匾额上,填以丹砂金粉,高高挂上门梁。
盘在楹联上的爆竹噼里啪啦一通乱叫,场面立时热闹起来。
来了几十个工人,搬抬书案与卷席进院子,嶂山郡守拉着沈育的手说:“先生,你肯来咱们这学风不振的偏乡启蒙授业,本官无以为报,自费为书院做了一套乌木案几。
想来书院新建,百废待兴,希望这些东西都派得上用场,先生勿要嫌弃!”
沈育嘴角抽了一抽:“不嫌弃,多谢大人美意。”
郡守真诚地凝望他:“先生,我们嶂山的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是矣,嶂麓书院并不会成为文人墨客的清谈会所,也不会是才子俊茂的受业场馆,而是嶂山郡年龄在十五岁以下的少年学童发蒙启智之地。
换句话说,沈育之前的教材都白准备了,他只需要教小孩识字记数。
梁珩宽慰他道:“先教得小人,才能教大人嘛。
你看你二十来岁,嘴上胡须都不留,哪里像个有资历的教书先生?等你年过而立,蓄上两撇胡须,再去教青年书生,不就能镇住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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