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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对祝柳念书的行为非但不鼓励,甚至非打即骂。
他不足月生,身子本就差,农户还时常逼迫他下地,让他干重活,这一干就是十多年,才落下了病根。
或许这些可以不提,或许这只能说是他对他们的回报,可他脖子上的疤痕就是他们反反复复烫出来的,只因那处有一个明显的胎记。
祝棠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怪不得那回她扯掉他脖子上的轻纱,他会那么生气,后来还骗他说是他自己弄的。
后来,农户为了留住他,将他几个姐姐或卖或嫁了出去,攒了一笔银子,给他买了个媳妇儿。
可他不喜欢,不想与那人成亲,拖着虚弱的身子跑出山里,偶然遇到送祝父外出的老太太,才得以寻明真相她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痛得她几乎站不起身子来,只能蜷缩在地上。
过了很久,好像下雨了,雨从破旧的横梁上滴落,密密麻麻地落在她脸上,可她好困,好累,好想睡觉。
眼前慢慢昏暗,她失去了意识,脑子里模模糊糊全是祝柳站在灶台之前,被人拿着碳一次又一次烫伤脖子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她睁了睁眼,朝外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寺庙后山的小屋里,嫂子还坐在窗边,她声音沙哑着:“嫂子。”
林氏恍然抬头,眼睛有些红肿,连忙关心道:“要喝水吗?”
祝棠摇了摇头,想起身,却感觉小腹剧痛。
她皱着眉,额头上出了些冷汗:“我这是什么怎么了,嫂子?”
林氏别开眼,没说话。
“你醒了?”
祝林推门而入,手里端了个药碗递给她,“把药喝了。”
林氏上前将她扶起来,将碗递到她嘴边。
“三哥呢?”
祝棠拿起碗一饮而尽,朝门外张望。
祝林低下头,眼中无奈又哀伤,低声道:“他在外头,我去叫他进来。”
祝棠点点头,面色苍白地靠在床边,见祝柳进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伸着手要他抱:“三哥,你怎么在外头不进屋?”
林氏见状,起身退出房门,与祝柳擦肩而过时,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三哥,你过来啊。”
祝柳朝她一步步走过去,走得极慢。
他脸上长了胡渣,眼下有些泛青,就连头发也有些凌乱,他轻轻坐在床边,默默看着她。
“三哥,你这是怎么了?”
祝棠摸了摸他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胡渣,眼露心疼。
“棠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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