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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晓,晨曦微光。
一路奔来的男人面色阴沉又偏执,攥着弓箭的手用力地都在微微颤抖。
朱辞秋沉默地注视着他,嘴唇微张,正要开口说话时,诃仁却率先开口:“小少主,我可是向你父亲打了招呼的。
今日你带不走她。”
乌玉胜略微施舍一个眼神给马背上嬉皮笑脸的男人,随后便缓缓抬起手,从背后的箭匣中取出一支云箭。
诃仁见状立马直起身拽住缰绳,但乌玉胜的动作更快,他几乎是在朱辞秋眨眼间便搭好弓,云箭似疾风般射向马身,惊得马儿不受诃仁控制,扬起前蹄朝后倒去。
乌玉胜纵身一跃,一边踹了脚诃仁一边拦腰抱住朱辞秋,在诃仁滚落在地上正爬起来时,他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又平稳地落在身后的马儿上。
她被他健壮有力的怀抱圈住,属于乌玉胜的熟悉气味此时变得格外清晰,她不由自主回过头望向拽紧缰绳,面色紧绷的男人。
他锋利的下巴上长了些胡渣,眼底也有一圈乌青,深棕色的双眼中更是布满血丝,本就阴沉冷漠的面容如今看起来更叫人害怕。
乌玉胜低头看了她一眼,与她视线交汇一瞬便抬眼看向诃仁,不带任何一丝情绪道:“辛苦首领自己走回巫族了。”
“你什么——”
诃仁一句话还没说完,朱辞秋便看见圈住自己的两条臂膀忽然举在她面前。
乌玉胜一面拉弓架上三支云箭,一面双腿打马,在马蹄迈开前行的一刹那,三支云箭射向诃仁身旁的马儿,让那马儿彻底倒在地上起不来。
不管身后诃仁如何咆哮,他只是将弓放回身后,双手再次圈住她拉紧缰绳,朝巫族境内而去。
“殿下让我好找。”
身后的声音似乎在呼啸的风中有些撕裂,竟让她听出点委屈的味道来,“殿下就没有要与我说的话吗?”
朱辞秋肩膀上的伤口被迎面而来风吹得有些疼,她咬着后槽牙,声音有些颤抖:“为何不带我回王帐?”
“你需要疗伤静养。”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让我回去。”
感受到乌玉胜拽着缰绳的手僵住一瞬,她便被他圈得更紧,驾马的速度愈来愈快。
只听乌玉胜忍住怒音,却又不自觉地想要咆哮:“殿下,你到底在折腾什么?非要将自己折腾得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你就那么想回那个将你出卖给我的大雍?”
他的声音在风中逐渐变得沙哑,那些自他口中说出的话叩问入她心底,让她脑中紧绷的那根弦断裂一瞬。
“这是拜你所赐啊。”
她平视前方,轻声开口,“若你不向朱承誉提起和亲之事,他怎会将我送来。”
乌玉胜闻言,似乎低头看了她一眼。
他将缰绳用一只手拽着,另一只手捂住她受伤的肩膀,然后低首靠近她。
只是并未再说一句话。
天地逐渐开阔,路旁的毡包越来越多,商户们逐渐出来摆摊,牧民也将圈中的牛羊牵出来,让它们在草原上奔跑。
此时,乌玉胜忽然将捂住肩膀的宽大手掌挡在她面前,让她靠在身后坚硬又温暖的胸膛上,将她整个人彻底圈在怀中。
巫族的守卫看见突然到来的人举起手中的狼刀,却在抬头看见乌玉胜时,愣了下。
乌玉胜掏出王族令牌,守卫见后便立马放行。
入主帐前,乌玉胜高声地朝守卫道:“唤医师来!”
主帐离生活区并不远,没几步便到了。
乌玉胜率先下马,他脱下外套,披在朱辞秋头上,挡住她的脸。
又不管她的拒绝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入主帐之中的一处空余客帐。
入内后,朱辞秋便掀开外套,挣扎着跳下来。
她看着他,“你对这里很熟?”
乌玉胜亦看着她,说道:“他们对王族的人很熟。”
很快他又补充道:“待殿下伤好,静养好,我自会送殿下去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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