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葶宜笑了下,哼道:“便宜他们了。”
“殿下那边情况不大好,暗地里叫人送信过来,想求主子跟王爷说情,帮忙求一求皇上。”
葶宜笑道:“那怎么行?他可是主使给皇上饮食里下毒的祸首,犯的是天理难容的逆父弑君之罪,替他求情,我成什么了?又把郢王府当什么了?我已经发善心,替他将舍不下的美人儿先替他送上路,他怎么还执迷不悟,不怕那俩俏丫头在黄泉路上等急了吗?”
对面之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方迟疑地道:“主子有把握,这幕后策划截杀世子的,只是一个荣王?”
葶宜扶着亭栏站起身,将手里的银锁头扔进了水塘。
咚地一声,得惊水花四溅,那物件瞬间不见了踪影。
“是不是他有区别吗?他只是倒霉,给人抓了把柄,他只能第一个死了,谁叫他蠢呢。”
她提着裙子,缓缓步下亭阶,“你放心吧,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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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天凉得早,九月一过,枝头的叶子便落得所剩无几了。
雪歌坐在窗前打算盘对账,外头一阵风来,将虚掩的窗扉顶了开,裹在素裳里的身子猛地抖了下。
她侧身去闭窗,眼望出去,就见梦月扶着祝琰进了院子。
雪歌忙跳下炕,上前打帘迎出去,“二奶奶,怎么今儿回来这么迟?眼瞧着天都黑了。”
不待祝琰说话,梦月就代她答了话,“说是府里要备冬衣,夫人交给了二奶奶办。”
雪歌闻言便露出欣喜的笑来,“往后是不是咱们二奶奶,就要开始接手越来越多的事了?”
宗妇主持内宅庶务,是职责天命,也是一种身份的认同。
祝琰如今是侯世子正妻,自然应当接管着家里一应的权力。
祝琰瞥她一眼,低斥道:“别胡说。”
帘子撂下,主仆三人进了内堂。
梦月替她解去披风,雪歌唤小丫头打盆热水进来,服侍她净面净手。
梦月道:“上回是处置丧期仲秋的回礼,这回是裁冬衣,夫人想必有那个意思,只是怕大房那头不好想。
大爷才去没半年,有些话还不方便摆到明面上。”
雪歌脸色有些阴沉,用帕子替祝琰擦净了手,低声道:“夫人说怕大奶奶凄凉,可大爷去了也有这么长时间,难道为着宽她的心,就由着家里两边房头立着?咱们二奶奶明明是名正言顺,偏行个事用个钱还得瞧大房眼色。
她图什么?自己一个儿撂了事,清清静静不好吗?”
祝琰半晌没说话,听她嗓门渐渐压不住,便道:“好了,你这话传出去,人家以为我迫不及待要挤兑大房。
嫂子管了这些年事,门门熟悉,上回对账,一年来一百多本账册,哪天哪处支了多少,张口就来,都不用瞧记册。
她是个有本事的人,不给她管着,难道由着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瞎支应?再听见你说这话,自个儿去领罚。”
雪歌讪讪地不吭声了,小丫头上来奉了茶,窗下听得步声,张嬷嬷带着两个妇人到了外间。
“奶奶,针线上的管娘子、贺娘子回话来了。”
祝琰刚解开领扣要换衣裳,听见这话忙又系回去,“进来吧,雪歌,给两位娘子端凳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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