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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知道师父虽然爱与师娘斗嘴,像个小孩儿似的总惹她生气,却是个再黏师娘不过的性子。
不过想来师娘是没有那么快回来的,至少今夜很有可能没有回来,否则师父不会那么白白死去,还未叫师娘看出什么端倪。
漆木山几乎将那一坛子酒都喝进肚里,喝得满面通红,一身酒气。
喝醉了之后便没了那么多顾忌,小孩儿似的将李莲花抱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摸乱了他柔顺的长发,哼道:“还是束发好看,小孩子家家,披头散发的多没精神,至少得等成家之后,才学着我这打扮。”
李莲花伏在漆木山怀中,被酒气熏得够呛,却也不愿自己离开,只是放任着师父抱着自己不放,念完了头发,又摸着他的脸:“你啊,性子傲得很,这次下了山,碰得头破血流了吧?”
漆木山醉意朦胧间回忆起刚见着小徒弟时,那副分明是经了许多伤心事,才逐渐蜕变得稳重温润的模样,忍不住悲从中来,用力将人往怀里又扒拉了几下,带着几分哽咽地道:“你这个臭小子,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回山上找师父!
叫师父帮你出头,你可是我漆木山的徒弟,敢欺负你的人,老头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李莲花被他这一句话直说得鼻腔泛酸,霎时便红了眼眶。
他抬手回抱住漆木山因为年纪大了,已经开始不复高大的身体。
从小到大,是师父在他们最苦的时候收留他们,养育他们,倾尽所有地指导他们。
尽管漆木山有些不着调,但于他而言,却是他此生最亲近,也是最愧对的亲人。
如今他总算改变了师父身死的结局,师父却还是牵挂着他在山下受过的伤,吃过的苦,这叫他如何能不敬他,爱他。
只是他不愿意师父再为他挂心,便忍着泪意与声音中的哽咽,笑道:“哪有人能伤得了我,如今我的武功,只怕就连您,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江湖里聪明的人多,哪里敢随便挑衅到我跟前。”
漆木山正是酒气上头的时候,闻言便忍不住敲起他的后脑:“臭小子,不过是有了点小成绩就这么得意洋洋的,欠揍!”
李莲花夸张地唉哟一声,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再直起身时,已是满面笑容。
漆木山醉眼迷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抬手捋了捋刚刚被自己弄乱的头发,又是轻轻的一声:“臭小子。”
险些又被他逼出泪水的李莲花抓住他的手,将这只因为年老,而十分粗糙的手拢在双手之中,“唉哟,师父你轻点儿,这可是你徒弟的头发,不是山下的大黄狗,你看你,都醉得分不清了。”
“醉?”
漆木山哼了一声:“我才没醉!”
李莲花垂眼笑了一下,上前将他搀扶起身,哄小孩似的敷衍道:“好,没醉,没醉啊。”
漆木山还抓着酒坛子不放,被他扶回房间后还蹬着腿地想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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