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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勉思历经三朝,一直在朝堂之上屹立不倒,政治手腕和能力俱为一流,他本是文臣,之前对凌安之打过的大仗也仅是耳闻,他心中钦佩此人,以前在景阳帝一朝,也数次为凌安之求过情。
而今亲眼看到画册,心有所感,此人若想造反,也不拘是否有什么兵符帅印,实在不行去番俄突厥借兵,估计也能打进京城来,当时宁可死也未谋反,果然是格局非他等汲汲营营之人所能及。
思及至此,李勉思叩首道:“臣等擅自揣度圣意,日后定以江山社稷为重,将心思放在辅助陛下治理天下上。”
言毕转向凌安之,刚想拱手施礼,又觉得礼轻了似的,直接深躬扫地:“吾等小人之心度凌帅君子之腹,请凌帅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吾等这一次。”
凌安之从来宠辱不惊,看着这个三朝的老狐狸转的倒快,他当即双手相搀:“李大人哪里话,我是安西丘八,只会打仗和巡防,天下大事,以后还要多仰仗李大人。”
许康轶看着朝堂下这些人一个个处心积虑的为自己打算,李勉思能一直干活就算好的了,心里盘算着过一阵子科举,要抬举一部分能做事的来。
他指尖敲着御座:“众位爱卿,非朕偏爱,安国公一生大公无私,为封疆大吏多年,俸禄尽抚恤阵亡将士遗属,吃穿用度,和普通将士基本一致,从未贪墨,不结朋党,不置家业,一世清贫…”
按理说皇上一本正经的说话,朝臣应该安静老实的洗耳恭听,不过听到许康轶评价凌安之用了“一世清贫”
四个字,忍不住“哄”
的全笑了,连一向沉稳的裴星元也忍俊不禁。
许康轶打住话头,面沉似水地问道:“卿等所笑为何?”
他说错什么了吗?
群臣看皇上已经换了口气,知道陛下这是敲打完了,大家心里全松了气。
所笑为何?谁不知道安国公凌安之是余家的女婿,余家是北方首富,余情是膝下独女,富可敌国,如今朝廷也向余家打了不少欠条。
凌安之当年连公主都看不上,而今却娶了余情,还能看上贪墨的那三瓜俩枣吗?陛下硬生生的把守着一座金山的凌安之说成了“一世清贫”
,还说不是偏爱?
——但大家也不知道这位陛下的表妹和凌安之、裴星元三个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当年余情不是给裴星元当了好多年未婚妻吗,怎么娶媳妇的时候新郎官换成了凌安之了?
此事在京城曾经风言风语了好几年,坊间说什么的都有,直到裴星元娶亲才算是平息下来——
那些坊间传闻更是没法听,什么陛下当年为了拉拢凌安之给他打江山,横刀夺爱的;裴星元担心受到凌安之的暗杀,忍痛割爱的;余情专挑高枝,金山为聘嫁得西北狼的;凌安之和余情在北疆便暗通款曲,而今才修成正果的;不一而足,而今朝堂上全不说话了。
裴星元看了看,估计除了他也无人吭声,摇头笑笑出班回禀道:“安国公少时清贫些不假,而今娶了北方首富家的独女余情,恐怕一世清贫这四个字的帽子,要摘下来了。”
群臣偷眼看许康轶依旧绷着脸,大家全不敢再笑了。
可许康轶也忍不住了,嘴角弯起:“那就改成少时清贫吧,爱卿们,朕要重申一遍,有功便要行赏,有错便要责,多做实事,少玩政治。”
——穷鬼丘八,许康轶认识凌安之那天起便是他四处化缘、因钱惹祸,忘了多年过去了风水早就转了。
昨日早朝的风波在许康轶鲜明的态度下大大方方的过去了,京城的水库边上,垂柳依依,水库水位很高,在艳阳天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的闪着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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