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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范皇后心里并没有表面上这么淡定,但怒意却是在何贵妃和凤昭仪的联手攻击中迅速地消停下来了,暗暗诅咒她们一圈后,方重重地叹道,“陛下,您也知道,优依是臣妾自幼疼宠着长大的侄女儿,听闻她跳城楼指控江知画,臣妾心一慌哪还能顾及得了其他,就急匆匆带着她来了,臣妾也是坐下来才知证人乃莫邪公主的表妹。”
一句话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薛锦绣心一咯噔,急急地磕头道,“民女所讲字字句句发自肺腑,不敢有半句虚言——”
柳芽冷笑,“够了,嫌自己待会儿躺的坑不够宽敞么!”
适逢这时侍卫回来了。
守门的太监恭敬地请示嘉毅帝,嘉毅帝一字传,侍卫就带着为首的喜鹊及十八个诚惶诚恐的男女老少进来了,而忿忿的薛锦绣一抬首瞧得其中几个熟悉面孔,脸儿就唰地白下去了,满是掺杂着恐慌的不敢置信。
柳芽待那十八个男女老少跪下又在侍卫的介绍中磕头行礼,方指怀抱一堆卷宗的喜鹊道,“她是摄政王府编制内的小将,在我与薛锦绣生了口角后,就听摄政王世子之令暗中监视薛锦绣的一举一动,以防止她对我行不轨之事,此番是摄政王世子瞒着我所为,却没想到当真防对了。”
她自嘲地笑了,“连日来薛锦绣接触过什么人事物,均记录在行事册子里——”
喜鹊将怀中的卷宗尽数递给从嘉毅帝身边走下来的中年太监。
嘉毅帝拿起那些卷宗以多年来练就的一目十行的本领迅速地翻阅,脸色越渐地复杂起来,“很好,记录得很详细。”
连薛锦绣每日吃什么,去几趟茅厕都一一标注了,但越看下去他复杂的脸色就越发地阴沉诡怖起来,最后一份卷宗完毕,他震怒不已地把手中的卷宗扔到薛锦绣和阮优依跟前!
叫阮优依不明所以惊疑不定地伏地叩首,薛锦绣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握拳,以指甲扎向手心的疼痛一再逼迫自己冷静,可嘉毅帝强势的目光如雷似地扫过来时,浑身还是忍不住地瑟瑟发抖。
“朕看在你们一个是皇后侄女,一个是莫邪公主表妹的份上,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莫邪公主当真煽动江知画散布了阮优依与烨王的不实传闻吗?”
嘉毅帝毫无温度的声音叫御书房的空气仿若瞬间被谁抽离了。
阮优依死死地咬着牙,依旧叩着首,只断断续续地发出吸鼻子的细细声响,心里的恨和怨早已翻江倒海,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来不管不顾地怒吼发泄了,可她还在赌范皇后对她的信任和这些年来的感情,即使那些人证里有好几张面孔,她也是认识的,但仍是固执地道:“倘若莫邪公主没有任何过错,作为表妹的薛姑娘又怎会大义灭亲指证她?!”
薛锦绣急急地磕头,可许是慌张的原因,这一磕力气不受控制了,额头砰地与地板撞了个实实在在的,疼得她好生委屈地哭了,哽哽咽咽地带着颤颤巍巍的浓浓鼻音坚定又坚决地道,“民女所讲字字句句非虚,还请陛下明察——”
“传玹王。”
嘉毅帝眯着鹰眸重重地冷哼道。
柳芽清清楚楚地看见叩首的薛锦绣浑身剧烈地一抖,小太监领旨下去后,偌大的御书房里一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薛锦绣只觉时光好像被谁恶作剧地拉长,分分秒秒如年,不停地折磨着她惴惴不安的心,然后在听到守门太监的高声禀报时,极尽忐忑的心瞬间就柔软下去了,眼角的余光看见一抹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风流倜傥地站到堂中一一见礼,就听嘉毅帝道:“薛锦绣,你抬起头来。”
薛锦绣依言颤颤巍巍地挺起身板,嘉毅帝又道:“玹王,你认识她吗?”
玹王进门就注意到堂里跪着许多个人了,虽然皆是避讳地垂首,但他还是认出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强忍下惊讶,在听得嘉毅帝的疑问后慢条斯理地朝右侧的薛锦绣看过去,想了想道,“曾在鲁国公府的宴席见过,听闻是莫邪公主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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