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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禹重新发动车子要出去找他,美男却把他拦住了。
外面黑乎乎的,新禹也不认路啊,别到时候魔王没寻回来,王子又丢了,安社长非杀了我不可。
其实寻找魔王殿下没那么困难。
第一,他洁癖,无论有多少个岔路口,只要选最干净的那条就对了,反正村前村后总共也没多大地方;第二,他夜盲,现在无论身在何处,必然正在朝着目所能及的光源靠近;第三,隐型路痴,虽然他自己死不承认,但方向感确实不强,围着一个地方绕圈的事件时有发生,还不如找个地方老实呆着…
果然,美男找到他的时候,魔王殿下正在村后场坝上坐着,手里拿着曲稿本写写划划,身边大树上悬着盏昏黄小灯,光线陈旧而浓重,填充着无数细小而琐碎的时光,让那身影看起来竟然…出乎意料的温暖。
还在作曲?魔障了吧…美男过去拍拍他肩膀“回吧?黄泰京大人。”
泰京也觉得自己快魔障了,这曲子来来去去推敲,遍遍翻来覆去的改,花半夜时间改个面目全非,隔天又尽数推倒重来,怎么也作不到满意的程度,却莫名其妙偏偏不想放弃。
作曲和唱歌一样,开始时候可能过多的追求些技巧花哨,总想别出心裁夺人耳目,可到最后,还是得落到思想心绪情感沉淀上来,平平实实认认真真,掺不得一点假。
反倒成了与自己对面而坐,审视人生审视自身的过程。
于是现在的情况更让泰京烦躁,好像就在一片大雾里打转,冥冥之中知道自己想要的,却怎么也不能清晰描摹。
那巨大而尖锐的情绪就蛰伏在自己体内,等待着某一刻将自己活生生刺个对穿。
泰京魔王这辈子最讨厌不稳定没把握,越是瞧不清越要睁大双眼,最后弄个心烦意乱头痛欲裂。
我要疯了…他啪的一声把本子合上,没好气的扭头撇美男一眼“别烦我!
就不能让我清静点把这一段写完吗?!”
行行,艺术家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美男耸耸肩转身也坐下来,抬手抚抚额角“行啦,别跟自己较劲了。
既然写不出来不如陪我聊个天吧。”
反正我跟本就不想回到那个房子里去…
谁写不出来了!
泰京嘟起嘴扭扭,堵气似的重新打开本子磕磕绊绊继续折磨自己,心里却突然空落落转了个弯。
聊天?聊什么?他高美男可以似笑非笑不置可否,可以扯扯嘴角漫不经心,可以目光瞬瞬默不作声。
他摇摇晃晃一派随意,孤身独处不需人陪,漠然到好像根本没什么值得放在心上。
他懒的应声他态度从不热络,一天到晚说不了几个正经字。
好像从来没什么事需要跟旁人讲,从内到外都是空的。
现在,聊什么?
“这地方小时候我和妹妹经常来玩,天黑了不回家,躲在树上,最后被姑姑抓下来一顿好打。
那时候家里有根藤条,大约这么粗…”
美男圈起食指比划比划,脸上带着三分笑意,语气谈的仿佛事不关己“打的时候沾上水,不用多少力气一抽就是一道血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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