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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一时间东厂上下人人自危。
旁的官衙也都有所察觉,全都绕着东厂的人走,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
东厂提督薛飞的宅邸里,此时则是一片血腥气。
他府里有私设的刑房,但还从来没这么用过。
两个信得过的手下把能怀疑的都提来审了,审完不论结果如何,都割喉灭口。
然而八天下来,竟一点儿进展也无。
每一个人都说,自己不知情,没听说,也没见过他说的东西。
这些话不是假的。
东厂审过的犯人不比锦衣卫少,话真不真、说没说尽,薛飞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那秘籍,总不能自己从东厂飞出去。
薛飞强定心神,自己动手沏了盏浓郁的普洱,坐在厅里一口口地品着。
刑房里这儿不算近,但他坐在这里,仍依稀能听到些惨叫,像是缥缈的烟雾一样荡进来,浮在他面前,让他摸不清真相。
惨叫又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戛然而止。
薛飞在声音收住的刹那,端着茶盏的手稍微顿了一下。
然后,他泛黄的眼珠探究地看向门外,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等着,直到两个徒弟出现在视线里。
二人迈过门槛,朝他一揖。
待得抬起头,薛飞便看到他们脸上都溅了新鲜的血珠。
是方才将人割喉时留下的。
他吁了口气:“怎么样?”
两个徒弟都懊丧地摇头,年长些的那个说:“又是咬死了说不知。”
薛飞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平淡地把茶盏放到了桌上。
两个宦官遥遥一看盏中几乎尽空,年轻些的那个立刻麻利地上前,提壶倒满了水。
薛飞静看着方才回话的那个:“我昨天夜里,突然想起件事。”
那宦官躬身静听:“师父您说。”
“我记得不久之前,有一天晚上我在宫里当值。
早上出宫后,你们说那个杨川夜探东厂,是不是?”
那个徒弟愕然抬头:“您觉得是他?!”
当时,他们也确实没有多想此事是否与那秘籍有关,更没有去查看秘籍是否丢失。
可凝神细想,他又摇了头:“不对。
那件事,是负责查谢宏文案的另一个千户托他去的。
而且那天……”
“那天是门达亲自去提的人。”
薛飞笑音森冷。
屋子里霎然一静。
两个资历尚轻的宦官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又说出话:“您觉得是门达?”
薛飞没有直接作答,冷声嗤笑:“门达是知道那秘籍搁在哪儿的。
而且……”
他摇了摇头,“门达比我更想弄死那个杨川,竟会来提人,呵……”
他们以为,门达只是不肯折了锦衣卫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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