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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余效文说完,又补上一句,“殿下万不能掉以轻心,后头还有两个九日,一个比一个难捱——但无论如何都比销魂草正经发作要强上百倍。”
仿佛要印证余效文的话,男人又一次挣扎起来,手臂挥舞掐扎,尖声叫道,“给我——给我——”
他五日间如此闹过无数次,穆遥轻车熟路,抱着不叫他滚在水中,一只手贴住男人湿漉漉的后颈,聊作抚慰。
慢慢用巾子把浸了安抚药草的活泉水撩起来,一层一层浇在男人枯瘦的脊背上。
男人难受到了极处,又挣脱不得,便呜呜地哭起来,“难受……我难受——给我吧……给我——”
余效文看不下去,匆匆道,“这一回闹过,这一关就算熬过了。
后头便会好很多,殿下多陪陪齐相,空着时喂药粥——我回去调整方子,八日后再来。”
穆遥点头,“油烛留下。”
见余效文面露异色,“先生教训的是,他不可能一生活在黑暗里。”
余效文走了。
男人又发作许久,闭着眼睛不住口地哭叫,偶尔瘾症过一点,又记起罪像事,胡乱叫着“别看我”
。
穆遥心烦意乱,忽一时发狠,掐住下颔撕咬男人无血色的一双唇。
男人身上无一处不难受,被她咬一口便睁开眼,他在白而厉的烛光中又看到那些生着他的脸,俯首抬臀的下流丑陋的东西,又尖声哭叫起来,然而这一回哭叫还未出口,便被人堵在喉间。
男人茫然地睁开一双无焦距的眼,摇晃的视线一个并不清晰的穆遥,低头看着自己。
男人挣扎着抬起胳膊,搭在自己双目之上,“脏……别看我——”
下一时便被她用力扯开。
穆遥握着他,把枯瘦而苍白的一双手臂压在男人头顶。
她凑到他身前,眼波流转,“齐聿,做夫妻吗?”
男人双目大睁,遍身不适都被惊散。
“若觉得脏——”
穆遥眨一下眼,又低下头,挽住他鬓边一束湿发,缠在指尖绕一个圈,“便摇一下头。”
男人痴痴地望着她,如同凝固。
“今日躲是躲不过的,你需得自己告诉我——”
穆遥猜到他的心思,心生笃定,面上却不半点露出,肃然道,“你要与我做夫妻吗?”
流言查出来东御街弃市。
齐聿不敢回答,更不敢不回答,他便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酸涩的眼眶涨得生疼,不知不觉添了一层水意——悲伤又绝望地望住她。
穆遥凑得更近一些,双唇柔和地往他眉间一触,“齐聿,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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