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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水,远山环抱着一座静谧的小县城。
清晨左通河畔杨柳依依,微风拂面,似女子温柔的手,抚得水面微波荡漾,抚得白色的柳絮儿撒了欢的漫天纷飞,飞进大街小巷,穿过喧闹的烟火早市。
一朵轻飘飘的柳絮飞过糜香阵阵花枝招展的青楼,飞过寻常百姓家的青砖瓦舍,略过飞檐翘角,飞入县衙官府红门高墙内。
河阳县,县衙。
“啊切——”
洪县令在红案高台上眯着眼昏昏欲睡,被墙外飞来的柳絮呛了鼻子,猛地打了声喷嚏。
他揉搓了两下粗短泛红的鼻头,略微清醒。
只见堂下一个老太哭天抢地,“县令啊,青天大老爷啊,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每天都是这些陈皮烂谷子芝麻大小的事,洪县令听得耳根起茧,眼皮子都快要抬不起来了,他张大嘴刚要打哈欠,却被旁侧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猛地推离了高位。
洪县令大张的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差点咬了舌头,踉跄着扑向一旁,幸好陈师爷连忙把他接住,否则只怕要当场摔个脸朝地,一张大饼脸将更加扁平。
洪县令的瞌睡虫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他揉揉眼睛,只见一个身穿红袍戴着乌纱帽的男子伸了一双长腿,大咧咧地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正是此人把自己推开,还明目张胆地霸占了他县令的位置。
洪县令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刚要发问,却见红袍男子突然坐得笔直,大袖一挥,长臂一抬,猛地拍了惊堂木。
“砰——”
地一声。
巨响炸开,吓得洪县令浑身一哆嗦。
紧接着男子对着堂下,大喝一声。
“闭嘴!”
这声量和架势,吓得洪县令又是浑身一哆嗦,本吵吵嚷嚷地堂下也顿时鸦雀无声。
耳边终于清净了,红袍男子见所有人都闭了嘴,勾了唇,满意地点点头。
他眯着眼向后一仰,翘起二郎腿,寻了个舒服的坐姿。
只见堂下跪了四人,左侧一个中年妇人,说是中年妇人,但她满脸沟壑略显老态,暂且称为老太吧。
在老太旁边是一个身怀六甲裹着头巾的年轻妇人。
堂下右侧则跪了一个身着黛青色衣裙,头上挽着少女发髻的年轻女子。
女子跪得身体板正,只是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后方跪着的似乎是她的丫鬟。
他伸出手指着堂下的中年妇人。
“是你要告状?那你先说。”
老太回过神来,连忙嚎哭道:
“大人啊,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年家二房可是要被这大房母女给欺负惨了,光天化日之下,把我大着肚子的儿媳妇赶出家门,什么被子褥子的,全给我们一股脑儿丢了出来,我儿媳妇儿如今八个月身孕,就这么被赶出去,真是造孽啊……”
老太哭得好不可怜,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那照你这么说,这大房的人确实可恶……”
红袍男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呸,狗官,我都还没说话,你妄下什么定论!”
堂下本低头不发一言的女子闻言蹭地起身,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柳眉一皱,明眸一瞪,一根青葱玉指直指堂上,十分的愤怒。
狗官?
谁?
红袍男子不明所以,抬眸左看看,右望望,寻找着女子口中的狗官。
角落里的陈师爷和洪县令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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