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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沁说完走了。
赵清平在屋中心不在焉的看书,心烦气躁翻了几页,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正打算熄灯睡觉,沈沁又抱着个针线匣子噔噔噔跑进来。
“你又来?”
沈沁理所当然,“你这里烛火亮,伯父伯母都睡了,再点烛火会打扰他们睡觉。”
赵清平:“赶紧缝!
缝完赶紧走!
本王也要睡了!”
他越催,沈沁越缝不好,她一个现代人,哪会用针线,只打算勾几针不那么明显就算了,何况她本打算只在宫外待一天,也没带换洗衣物,此刻衣服穿在身上,右手拿针,单手缝线,难度当然更大。
赵清平在榻上等了半天,还不见她完工,愤愤然起身过来,才看了一眼,就嫌弃道:“你没学过女红?”
他语气里的惊诧藏都藏不住,沈沁心想没学过女红,多大个事。
她抬头瞪他,“没啊,难道你学过?”
赵清平抿嘴不语。
沈沁歪头上下打量他一眼,“别跟我你真学过?骗谁?你为了打击我,连这种谎话都编的出来?”
赵清平忍无可忍,摊开手,“给我!”
“什么?”
“针给我!”
赵清平夺过针,当着她的面挑开她七扭八歪的线,当他落下第一针,沈沁就要开口。
赵清平厉声道:“闭嘴!”
沈沁实在忍不住。
赵清平眼风扫过,“有个忌讳你知不知道,衣服穿在身上缝补,说话的话日后会被贼偷!”
沈沁想起自己今天赚的银子,赶紧闭上嘴,可还是想说话。
“嗯嗯嗯嗯。”
嘴巴合着,发出的声音抑扬顿挫,可见有多想发表见解。
赵清平无法,“那你跟我念‘坐着补,站着连,谁偷懒,伤大天’,念了说话就没事了。”
沈沁一听,赶紧跟着念,接着感叹道:“你竟真会针线活儿!
还知道这么传统的风俗?!”
赵清平缝完最后一针,沈沁拎起袖子看了看,他用的竟还是双面绣法,外面一点看不出缝过的痕迹!
“都是谁教你的?”
赵清平将针扎在线团上,低声道:“小时候照看我的嬷嬷。
我幼时特别调皮,好几回跟人打架扯坏衣服,急着去给父皇母后请安,又怕看见了责骂,就求一直照看我的嬷嬷帮我缝上,每次嬷嬷都会念这几句俗语。”
有很多年,赵清平不曾提及过去的事情了,他曾以为他这辈子再不会回忆那些事,需要很多很多时光,才能这样话语间淡然讲述。
沈沁没有察觉到异常,只随口问:“那嬷嬷呢?”
“死了。”
赵清平说。
屋里安静了一瞬,烛火跳动,赵清平俊秀脱俗的面庞隐于暗中,看不出悲欢喜怒,沈沁恍惚了一瞬,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你不愿留在皇城的原因。”
“是,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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