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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你是想让我在墙头上替你抚琴焚香?还是说你想让我从这墙头跳下去替你祭天?”
她的声音里满是懊恼的讽刺,刺得黄舒越发的恼怒。
“再多说一字朕就杀了你!”
沂俐的长指甲划在了军士的盔甲上,连根断了。
十指连心,血顺着指尖流了下来。
黄舒见她衣着单薄,叹了口气,将自己披着的那件黑底金红相间的彼岸花大氅取了下来,将沂俐裹了个严实。
他伏在沂俐耳边,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碎发,勾了勾嘴角。
她是冷,还是害怕?
“皇后,你若是冷,朕就再给你取几件衣服来。”
那大氅上余留着黄舒的体温,也夹杂着马匹混合着熏香的气味。
她纵然恐惧,也只能按捺住不安,强颜欢笑:“陛下,您这是做什么?陛下若是担心臣妾冻着,不如让臣妾回去歇着。”
火把的照耀下,刀剑的寒光显得越发扎眼。
黄舒的声音轻飘飘的却毫不含糊:“今天,你和他,必须走一个。”
“什么意思?”
男子温热的气息吹动着沂俐的碎发,若不是男子手中的短刀架在女孩儿的脖颈上,这举动倒更像是在亲热。
他的胡茬摩挲在沂俐细嫩的皮肤上,磨得沂俐不住地蹙眉,她躲,而他凑得更近了。
他的声音如毒蛇一般,愈发地阴狠:“朕的意思是,若是他敢上前一步,朕就亲手割断你这个贱人的喉咙。”
女孩儿的眸子明亮清澈,灿若繁星:“陛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纵然臣妾是沂国的皓阳公主,但臣妾现在是陛下的皇后,和沂国并没有一点关系了。”
男子冷哼一声,他的声音变得狠毒,带着无尽的怨念:“沂俐,你还记得朕同你成婚,是什么时候?”
女孩儿的胳膊被放开,她拢了拢大氅,血迹印在黑色的大氅上,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她垂下眼眸,曼声道:“景顺十五年,福鼎三年。”
男子笑得讽刺:“七年,你这七年都在想什么人?沂俐,你真把朕当做傻子?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南奕那小子?你以为朕不知道南奕那小子月月爬你阖安宫的宫墙?你以为朕不知道南奕那小子答应接你回你父皇身边?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日思夜想这要回你那集美宫?”
原来身边早就被他安插了眼线,原来自己所有往来物件都被他查得仔细又彻底。
一时间,心如死灰,仅存的一点点缱绻与眷恋都烟消云散。
然而,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一般明媚,不卑不亢油盐不进的语气激得人跳脚:“臣妾的性命和黄国的国土,臣妾想那位更愿意选择后者。”
黄翔发另一只手捏住了沂俐的下巴,沂俐听到骨头的咯吱声,惨叫一声。
“皇后,但问题在于,现在的选择权,是在你那奸夫手里,而不是你那没用的爹手里!”
他压低声音“沂俐,你说……他是会选择你还是会选择你爹的圣旨?”
他兴趣盎然地看着女孩儿的眼睛,希望能在她的眼睛里找到一丝恐惧,然而,他失望了。
城下士气正盛。
沂俐微微一笑:“陛下,你让臣妾站上城墙上罢,臣妾试一试能不能让他们退兵。”
黄舒冷然:“不如找个人替你传话。”
女孩儿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叹息:“南奕……他只相信我。”
黄舒叹气,他揽过沂俐的腰,将她轻轻抱起,让她光着脚站在了墙头上。
这么高……跳下去恐怕要粉身碎骨吧?
沂俐冷笑,她松手,大氅缓缓落下,她踢开黄翔护着自己脚踝的手,纵身一跃,跃下了墙头。
她面带微笑,用指腹轻轻抹去寒风吹出的眼泪,叹了口气,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缓缓坠落。
长发飞舞,衣袂翻飞,众人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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