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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排女眷皆拜了那樽金佛,房太后入了佛像后的小间。
余下女眷,便各自念佛作祷。
小间里,房太后跪在蒲团上,慢慢拨着手里念珠。
她望着龛笼里供着的小像,口中念念有词:“祈蒙见恕,不得不为。
祈蒙见恕,不得不为。
祈蒙见恕,不得不为……佛祖谅我。”
“太后娘娘,”
门外守着的绛春忽而道,“皇后娘娘来了。”
房太后手里念珠一顿,放柔了声音,道:“让她进来吧。”
陆皇后撩起香帔,进了小间。
太后正双手合十,闭目喃喃念着“愿佑哀家那孙儿早登极乐”
。
等房太后念完了这句,陆皇后才在蒲团上跪下来,见礼道:“太后娘娘,臣妾有一言,不得不说。”
房太后闭着眼,道:“什么事儿?”
陆皇后朝外看去,见诸妃嫔都在远处,便悄悄凑近了房太后,低声道:“陛下久久不得子嗣,这恐怕与梁妃脱不了干系。”
“休得胡言。”
房太后微微一颤,小声斥道:“没影儿的事,也拿来嚼口舌,哪还有个皇后的样子。”
“臣妾并非空口捏造,红口白牙胡说八道。”
陆皇后抿紧了唇,肃然道。
“佛祖在前,我陆之瑶又怎能是非不分?臣妾所说的句句属实——从前谢贵人落胎,跟着她的宫女便与梁妃身旁的秋鸳交情不浅;如今王嫔流了胎儿,她失足的地儿被人泼了油泥。
若说无人动手脚,臣妾是决计不信的,只是……”
只是,陆皇后意图罚那梁绿蕙,却被萧武川拦住。
她无法,一五一十地将这些缘由条条状状地说与萧武川听,可萧武川却一口咬定此事绝非梁妃所为,还大发脾气,将陆皇后斥了一顿。
陆皇后毫无办法,才求到了房太后处。
说实话,陆皇后并不抱期望。
因着这房太后像团软泥巴,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一副菩萨面孔。
若是有谁闹起来,房太后也只会在中间和稀泥。
果然,房太后听了,便犹犹豫豫道:“算了罢。
既皇儿说不是梁妃,那便不是。”
陆皇后咬咬牙,又道:“可若长此以往,六宫规矩岂不是犹如无物?臣妾掌凤印、理宫事,又怎能放任不理?”
房太后听了,软和说:“梁妃是皇儿心尖上的人。
你做皇后的,也多少体贴一些。”
说罢,她又转回去念佛了。
陆皇后见了,心知房太后是绝不会还王嫔一个公道了。
她告了退,暗恨着出了小间。
抬眼一望,恰巧看到姜灵洲的身影,顿时又有了主意。
房太后不理她,说不准,便是因着她陆之瑶是竞陵王挑出的皇后;可换做是竞陵王妃,便没了这层妨碍。
且那竞陵王妃也是个硬气人,嫁进来已有一段时日了,却愣是没让梁妃讨到过好处。
听闻梁妃三番五次请那竞陵王妃去自己宫中,可这竞陵王妃一点面子都不给,次次都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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