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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明眸皓齿,目若点漆,瞬时夺去了所有人的眼光。
江华容一直知晓这个庶妹生的好,比她更好,但从未有像今日这般,发觉她如此娇艳。
老太太当日也是远远一瞥,隐约觉得那小娘子同江华容生的像,今日一见,又觉得皮相虽有相似,但这小娘子无论是骨相还是气韵都远胜江华容,她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无数美人,这还是头一个让她都挪不开眼的。
着实生的是好。
陆昶更是看的眼睛都直了,端起了杯子,却迟迟忘了喝。
在场只有陆缙一如从前,当江晚吟低着眉向他弯身,他掠过她裙面下微微颤着的腿时,目光顿住。
果然,果然……陆缙眼一低,按捺住躁动,才缓缓移开:“坐吧。”
江晚吟如蒙大赦,清清浅浅地道了谢,这才缓缓坐下。
“三妹妹,怎的今日来的这样晚?”
老太太尚未说话,江华容抢先一步责怪,“昨日我特意叮嘱了你,你莫不是又忘了,还不快跟老太太赔礼。”
江晚吟自然不能说实话,掩着帕子轻轻咳了一声:“老太太见谅,我昨晚偶感了风寒,今日方起的迟了些。”
众人见她双颊泛红,面色发白,红的艳丽,白的惹人怜惜,的确一副生了潮-热,颇为体虚的样子,皆信以为真。
老太太更是拉过了她的手安抚道:“难为你了,都病着了还想着来见我,往后可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江晚吟连忙摇头:“不妨事,睡了一觉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还有些体虚。”
解释时,她目光躲开陆缙,低低地垂下去。
陆缙敏锐地捕捉到“体虚”
两个字,端起杯子的手微顿,忽地想到妻妹一入府便因病休养了三日,他当时没在意,只以为是她体弱,现在想来,她分明是……陆缙不动声色,只捏着杯子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
江华容亦是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手中的帕子揪的死紧,但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是不得不强颜欢笑。
在场的只有陆昶心思最为单纯,一听闻江晚吟说生病,眼里止不住的关切:“风寒可大可小,吟妹妹需多多注意才是。”
这才见了第一面,他便自然地唤了她吟妹妹,眼神又那样直白,江晚吟从前便经常被那些爱慕她的小郎君们这么看,连忙低了头谢过:“多谢六表哥。”
陆昶犹要追问,幸而,这时饭菜来了,才打消他的话头。
用完膳,老太太又留着江晚吟说话,问着她青州的风物,江晚吟一一都答了,只是坐的太久,腰又开始酸。
好一会儿,老太太该吃药了,江晚吟才终于得了空出去。
出了门,陆缙同陆昶兄弟俩一起回前院,江华容则拉了江晚吟回披香院。
两边从廊庑背向而行,刚拐出没多远,江华容火急火燎,便拉着江晚吟低低地指责道:“你今日究竟怎么回事,竟连老太太的请安都敢迟到,你是存心想叫我在老太太面前失了脸面?”
江晚吟轻咬下唇,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连回想都觉得难堪。
昨晚,陆缙一直用参汤吊着她,一旦她没气力,便给她灌参汤,迫使她清醒,如此反复了三回……江晚吟总算知道何为求死不能,明明极想睡,脑子确实清醒的,现在想起来,仍是头皮发麻。
她真的,有点怕他了。
又不敢对长姐说,怕惹得她更生怒,便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远处,陆缙余光落在廊庑的尽头,正瞧见妻妹一直低着头,时不时揉揉腿侧的模样,眼眸愈发深沉。
连陆昶叫他都没听清。
直到陆昶又叫了一声,陆缙才回神:“何事?”
陆昶犹豫了一番,他一贯是直爽的性子,此刻脸上却难得露出一丝羞怯来:“二哥,我、我是想问问,你这位妻妹定亲了没有?”
陆缙倏地停了步。
目光直直地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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