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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许是倒春寒,虽稍有回温,又很快冻起来。
凌冽的寒风,夹杂着冰晶,在漆黑一片的天地间横冲直撞。
呼啸的北风略过树枝,发出类野兽般的尖啸,让人不禁寒毛倒竖。
“小姐,”
春梅轻唤,声音与马车的辘辘压雪之音融在一块,她在车帷旁侧,跟着马车缓缓前行,她望着漫天的阴霾,不禁感慨,“这雾好大呀,咱们即使挂了灯,也有些看不清去处。”
瞧不清去处?谢咏薇眸光忽地暗了暗,心中莫名生出些许不安。
谢咏薇手指摩挲,睫翼微动,掐指一算,顿感不妙。
从马车在济世堂出发,走到如今,约莫过了大半时辰。
平日,从济世堂回将军府明明只需不到半个时辰,今日怎会如此反常?谢咏薇呼吸一窒,顿了一下,轻轻呼出白气。
说不定,是因为下大雪而延误的呢,还是先宽心,别太过忧虑。
然思考清楚是一回事,真正付诸实践又是另一码事。
方才还在勉力自行宽慰的谢咏薇,在久久没有听到打更人及夜巡人员时,心中的惊疑达到了顶峰。
此时虽为宵禁,没遇到行人正常,但走了这么久,总不至于连打更和夜巡之人都没见一个。
莫非是他们没发出声音,悄无声息从自己马车旁掠过了?按理,该是不会,人在雪地行走,总会有些声响,而自己耳朵一向灵敏,不至连这点声音都察觉不着。
“春梅,”
谢咏薇决意向春梅求证,她捧着暖炉,手指却仍冰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于是乎顿了下,待调整完毕再接上自己话头,“咱们这一路走来,你可有再大街上看到过人?”
话出口,谢咏薇忽地毛骨悚然,莫非马车在回府路上遭遇鬼打墙了?“春梅,”
谢咏薇急忙补了一句,“打更的,或者是巡视的人。”
“有没有见过人?”
春梅细微的声音从车帷处传来,“诶,小姐,咱们从济世堂出来后,春梅好像真的没见到过别人呢!”
“怎么啦小姐,”
春梅抬眼看向窗牖边的谢咏薇,唇角翘起,“怎地突然这么问?”
“春梅,”
谢咏薇不顾裹挟着雪花的朔风,掀起窗边淡蓝色绐纱,面容近乎肃穆,“咱们从济世堂出来,到现今已走了大半时辰,而在路上却一个人没见,你不觉着古怪吗?”
“再者,”
谢咏薇眯起眼眸,抬眼凝望虚空,声音如同夜色一般沉,“往日咱们从济世堂回府,只需不到半个时辰,缘何今日,咱们走了大半时辰却仍没有回到府中。”
“小姐,”
春梅也不是胆小怕事之辈,她壮着胆子观察了一下四周,声音带上了惊讶,“这附近的景物,我竟完全不熟悉。
这,不像是回府的路呀!”
听她一说,谢咏薇也警觉起来,周边景物着实陌生。
虽下了场雪,景物也不至于变化如此之大。
那么,只可能是她现在走的路,不通往将军府。
“李叔,”
谢咏薇颇有些头皮发麻,行至车帘处,大喊,“停车,停车!”
诡异的是,车夫李叔好似听不到一般。
马车仍在缓缓前行。
:()咦,你也重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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