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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刚要伸手掀开帘子,闻得此话一顿,看着她脸上那抹努力说服自己的坚决,哧地一笑,语气轻佻,“是好是坏,不都是你的。”
芸娘:
前夜他抱着自己,颠得她魂儿都快飞了,她下意识去抱住他,他也是这话,“人是你的,不急。”
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芸娘转过头,脸色辣红。
裴安也没再逗她,掀开帘子探出头,赵炎正被围在了中间,今儿他请了几十个百姓过来,本是为了让公主在北人面前有面子,让北人看看南人对公主的尊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酵,此时正以一人之力,舌战群雄,大声反驳道,“不对,裴大人是好人。”
“他是好人?秦阁老呢,被他杀死的那么多忠臣呢?”
赵炎慌了,“那是他们该死,我中知道裴大人是好人,他从未真正地害过人”
“滑天下之大稽!
谁该死了,他裴安要是好人,天狼都能算是咱们友邦!
你又是谁?为何向着裴贼说话,你不是是裴贼的走狗”
“他就是,昨儿我看到他跟着裴贼上了茶楼”
“裴贼的走狗,必定也害死了不少人,今日咱先逮住一个是一个,杀人偿命,咱不能饶了他。”
“不能饶了他。”
“打死他!
打死他!”
“”
“你们简直是不分黑白,不讲道理!”
赵炎愤怒地斥责,声音都哑了,可没人听他的,周围的人群轰然围了上来,有人扯他的衣衫,有人抓他的头发,发冠被扯歪,胸口、后背,腿,不断地遭受着不知从哪儿袭击过来的拳头和脚尖。
疼痛传遍全身,他挣脱不了,无力地被人群架起来不断地攻击,脸色已是一片惨白,目光一团茫然。
他想不明白,这天下到底是怎么了。
他虽在瑞安王府不受待见,可他活了这么多年,跟着公子爷们没日没夜的逛着酒楼,从来不担心,有人会造反。
他本以为只要是在南国,处处都同临安一样,是太平的。
在偷溜出瑞王府时,他怀着满腔憧憬,以为自己自由了,想着一定要将南国游历一圈再回去,这才到建康,才赶了三日的马车!
他就被群殴了。
甚至他都搞不清楚这些人心中的怨愤是从何而来,裴安他那两年,到底是怎么在这生存下来的。
再这么打下去,他会死的,赵炎捂住头朝前方的马车扯了一嗓子,“裴兄,救命”
裴安也看到了他的惨状,吩咐童义,“人带上来,传令下去,造次者,抽筋剥皮,祭城门。”
“是。”
裴安说得极为平静,身后芸娘的眼皮却是重重一跳。
两年前,童义刚跟着裴安到建康时,也吃过不少亏,挨过不少的打,他记得主子上任的第一日,夜里出来逛个街,被人罩了麻布袋,拖到暗巷子里,一顿拳打脚踢,扬言让他滚出建康,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回到正风院后,主子鼻青脸肿,一身的伤,从来没有那般狼狈过。
自己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从小跟着主子长大,主子能背下《论语》、《春秋》之时,这些人恐怕还在捧着书咬文嚼字呢,要不是国公府遭遇不测,他主子就是临安的贵族公子爷,一身光芒,谁不敬仰,他何曾见主子受过这样的窝囊,红着眼睛劝他,“主子,咱还是回临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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