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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他先放开的,他对韩棠说,会很快回来陪他。
韩棠用一种闹别扭的语气说——“不用你陪了”
,可是在他真的要走时,又笑着对他说再见。
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和他决绝离开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勾勒出一副薄情、怨憎的假象。
就如这辈子,在失去了体面的告别方式后,韩棠用冷漠铸起一座不容靠近的堡垒。
以至于他在被愤怒烧昏头脑后忽略了,前世今生,韩棠在决定离开前做的最后一件事,都是帮他解决掉最大的威胁。
他把这些忘的一干二净,在韩棠病得要死了还在为他考虑的时候,把韩棠绑在床上,让他一点点感受自己曾经觉得生不如死的痛苦。
他想要报复韩棠的离开,报复他的背叛,报复他不肯回应的爱。
陆衍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身影一直在颤抖,神情却慢慢平静下来,他用没沾上血的那只手擦掉韩棠脸上的泪水,又去解他脚上的镣铐。
“没事的,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他说得很慢,但语气无比坚定:“我带你去看医生,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陆衍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抱着韩棠往外走,因为用力,手臂的伤口再一次裂开,韩棠捂住他手臂上的刀伤,刚要说话,就感觉嗓子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大概是刚才的嘶吼中弄伤了声带。
好在他们一出门,管家和保镖就出现了,所有人看到陆衍的样子,脸色都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陆衍反而成了他们中间最冷静的那个,他拒绝保镖要来接韩棠的动作,只交代道:“去医院。”
韩棠拼命摇头,他紧紧抓着带血的衣袖,吐出几个带着血沫的字:“……血、还在流血……”
他一开口,陆衍就立刻低头看向他,保镖趁机说:“陆总,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小少爷身上的衣服也要换一下,不然可能会感染。”
陆衍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听清他们的话,被保镖半扶半推地坐回沙发上。
卧室里满地都是鲜血,被血迹浸的油亮的镣铐还垂在床边。
保镖们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没敢多看,但陆衍脱掉上衣时,他们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陆衍的神情全程没有变化,只在放开韩棠让他去换衣服时,出现了一点类似挣扎的意味。
韩棠的状态比他好不了多少,提着的那股气力在看到保镖给陆衍止血包扎过后,慢慢泄了下来。
重新坐进车里时,他垂着眼睛,蔫蔫地靠在陆衍身上,连日来病痛和精神的压力一直折磨着他,刚才那一通发泄过后,更是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丝强作镇定的意义。
等到了医院,那种疲惫到了极致的颓唐感更加明显。
他由着陆衍把他抱到病床上,几个科室的主任围过来给他做身体检查,他也没什么反应,空洞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像是进入了一个无知无觉的幻境。
陆衍被人劝到另一个手术室做缝合,医生拆开他手臂上的绷带时,惊讶得差点没报警。
等两边忙完都已经是后半夜了,被陆家的保镖从地下室薅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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