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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马车从明州出发,返回京城。
官员们战战兢兢站在旁边送行,眼见着小陛下和帝师的车驾走远,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经过这遭清洗,明州官员中剩下能用的人已经不多,他们虽没犯什么事,但亲眼见到小陛下果决狠厉的手段,也觉得心中一阵悚然。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以前没做过什么错事啊!
要不今天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温鹤绵与谢琅并不知道这些官员心中所想,人震慑住了,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囚犯不需要太好的待遇,周廷脚程快,由他先押送犯人回京,敲警钟的同时,也能看看宁贺褚的人会不会有动静。
“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出来,京中的那个你是假的。”
晚上的时候也就罢了,白日里,面对硬要和她挤同一驾马车的少年,温鹤绵想不出更多的拒绝理由。
要是说多了,又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她,回过头来,还不是自己去哄。
谢琅笃定:“肯定没看出来。”
以前宁贺褚从来不正眼看他,也就是如今长成了,有威胁了,才将他放进眼中。
身处内阁,宁贺褚藏头藏尾的,连温鹤绵都不愿多接触,更何况是她教导着长大的小皇帝?显而易见。
温鹤绵勾勾唇,露出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没认出最好,给他一个大惊喜。”
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不说,还顺带端了明州,气死他。
谢琅最喜她这副面不改色谋划坑人的样子,闻言也笑:“太傅说得对。”
温鹤绵顿了顿,看向他,似有所思:“总觉得,陛下最近附和我的次数有点多。”
如果没记错,以前自己大多是倾听者的形象吧?温鹤绵正色:“陛下,你要有点主见,不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今日若不是我,别人可能连你骨头都啃了。”
朝廷,真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谢琅不以为意,他慢条斯理地抬起眼:“这个太傅不用担心,不会是别人,我也没有那么蠢笨,可以任人愚弄。”
少年难得没撒娇卖乖,神情沉静,说出的话却带了些强势,那双平和笑着的眼,让人本能地察觉到了几分危险性。
温鹤绵当然不会害怕,她只是觉得,似乎哪里出了点差错。
问题的重点在是不是她吗?显然,这个问题不能问出来。
温鹤绵思量片刻,只能干巴巴应:“陛下当然不是蠢笨之人。”
谢琅霎时笑开,仿佛春风拂雪,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殷切拉起温鹤绵的手:“我就知道,太傅一定会赞同我的。”
温鹤绵语噎。
她那叫赞同吗?很显然,不管是不是,都会被认死理的皇帝陛下曲解成他自己想听到的。
“放手。”
回过神来,温鹤绵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谢琅握着,她一出声,谢琅就从善如流放开了。
她有点纳闷地瞥过去。
谢琅最近,是不是有点太黏人了?-守城官兵看到周廷和他身后一众衣衫褴褛戴着镣铐的人时,被吓了一跳:“周大人,你、你这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负责护送温大人吗?”
周廷不准备多说,拿出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言简意赅:“突发状况,陛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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