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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数十秒,他们便停驻在矮墙篱笆边。
院门敞开,不见屋内灯火,墙角一株青松枝叶扶疏,唯明月投射下的树影相伴。
谷粒扬眉,提醒身畔和尚:“树下有人。”
念无相点头,神色微动,念一声佛号走进门内。
此时,树下静静盘坐的罗汉僧人也抬眸望来,这人身着黑红色相间的海青,肩头有一片僧袍撕裂,因血迹晕染发黑,已然固化。
见来人竟然是他们禅宗的无相佛子,一时惊诧又暴躁:“佛子为何会来?此地凶险异常,若被宗主知道,贫僧万死难辞其咎,还请快快离去!”
好家伙,不问就知道念无相此行算是偷跑。
看来禅宗的人很清楚他们佛子的本性。
这罗汉僧向来不掩怒杀之气,情绪外放;念无相又一贯平静,稳如老狗。
谷粒觉得气氛有些莫名难言,打个圆场道:“既然来了,定然要救你们一同出去。
我观大师伤口已经处理妥当,想必并无大碍,不知可曾见过其他弟子?”
怒目罗汉打量谷粒,下巴一扬:“方才进屋中去了,应当是鹤鸣山剑修的年轻一辈,真是造孽。”
谷粒草草行了个道家礼,便往正屋檐下走。
她伸手推门,正撞上一柄寒铁宝剑挑出,持剑的少年尚且年轻,一招一式间初具形骨,却仍未领悟剑意。
谷粒只是单纯地躲闪招架,退居树下,松针应声而落,替她挡去覆水般涌来的剑势。
罗汉僧诧异看向佛子,张了张口,念无相只是淡淡回望,眼神中有他看不透彻的暗涌。
打架的二人似无所觉,少年闭着眼诘问:“你是何人,为何懂我松云峰剑法?”
谷粒觉出不对头,伸开五指在他面前晃动。
少年感受到灵气波动,出剑愈乱,谙熟松云峰各式剑谱的谷粒不由皱眉:“你眼睛怎么了?”
剑修少年此时依旧不识面前人,倔强地闭口不言。
念无相不催不争,眼波随着谷粒转动,只当是看个热闹解闷,落在罗汉僧眼中,不由心口咯噔,生出“吾家佛子初长成”
的诡异错觉。
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发生的。
罗汉僧再看谷粒,眼神便有些凶悍:“这少年与我杀出重围时,不慎被一股血色浓雾迷了眼,如今已经不能视物,你若与他相识,不如直接报出名号。”
省得他们佛子还得暗搓搓保护。
谷粒听到缘由,伸出食指与中指抵住剑刃,柔声道:“鹤鸣峰谷与棠,师弟莫慌,六师姐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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