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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他越怕,于是冒着大不违上了任家的门拜别任老太爷。
冯管家开门见到是他也很讶异,轻声道:“江大人可是来吊唁的?请稍等片刻,我去问问老爷。”
门敞开一指梢的距离,江鸣鹤嗯了一声,朝里面望去。
满园的白幡、庭院里倒是干净却很空寂,连一只鸟都没有,安静极了。
过了须臾,任施章着着白色麻衣走过来,拱手道:“江大人。”
江鸣鹤做惯了低微之人,一向都是他给这些大人们作揖,如今等到他们给他作揖了,他觉得有些不习惯摸了摸鼻子:“任大人,我是来给老太爷吊唁的。”
都是同僚,任施章不好拒绝,将他请了过来。
穿过庭院,任施章感慨的说道:“江大人还是第一个来吊唁父亲的同僚。”
这话说的江鸣鹤觉得心里塞塞的,任老太爷可是什么样的人物,谁能想到去世的时候会如此的冷清?
人走茶凉,这句话倒是真的。
江鸣鹤一时感慨,撩了袍角进了屋。
石榴跪在灵堂前,江鸣鹤叹了口气,走上前敬了几炷香:“任小姐,请节哀。”
石榴回头,看到江鸣鹤,抹了抹眼泪,说道:“多谢江大人此番前来吊唁。”
这话倒是冠冕堂皇的很,哪有当初在山上那种机灵活泼的劲儿?当初都是白衣,课堂之后你争我抢都是最平常的事,如今都成惘然了。
他淡淡垂眸,只说了片刻的话便告了别。
回家,江府雍容华贵,花藻彩绘美轮美奂,富丽堂皇的牡丹花开的娇艳无比。
江鸣鹤进了后院,梦南抱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在那看戏。
听得是孔尚任的《桃花扇》。
江鸣鹤坐在梦南身边的黑檀木交椅,见她抬起眼睛,温柔的问道:“回来了?”
江鸣鹤点点头:“药喝了没有?”
梦南身上有痼疾,嗓子的病好了,身体的病也起了来。
梦南点点头:“都喝了。”
然后有些埋怨道:“今日的药不好喝。”
江鸣鹤皱眉:“是换了药?”
梦南将猫儿放在地上,搅着帕子:“不是,这药不是你煎的”
梦南什么都好,就是太依赖江鸣鹤,以前江鸣鹤气性野,只觉得她是个累赘,可如今跟过朱今白打过江山后,却格外贪念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
他笑笑,捏了捏她鼻子:“过来。”
梦南微微笑了笑,坐在他身上。
江鸣鹤将头埋在她的香怀里,轻轻的搂着她。
阳光懒散的倾在他们身上,飞扬的尘在他们身上跳跃,一时岁月静好,恨不得将永世都停滞在此刻。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到了最热闹的地方——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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