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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妙面带笑容,耐心地给他解说,但那陈匠使却始终皱着眉。
一直静立未动的精瘦青年此时犹豫着走过来,恰巧沈妙妙自袖中掏出了一只簪子递到了陈匠使面前。
那本是一只碧绿的翡翠折股素簪,翡翠虽好,但却无任何亮点,可这小娘子手中的簪子,却在折股处缠绕上了金丝。
陈匠使定睛一瞧,这金丝可不是缠上去的,竟然是做了描金。
缠枝卷草纹沿着折股处向两侧蜿蜒开去,在折股中心位置还镶嵌了一个十字花金箍,花箍下方有一个小巧的环扣,里面搭着三条细细的金链,下端缀着三颗漂亮圆润的翡翠玉珠。
两人接过来细细观看,不禁眼中大放光彩。
说起描金工艺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复杂之处不仅在于制作的花丝要和在玉器上雕刻出的形态完全一致,稍有不慎,花丝卷曲程度有一点差池,不仅不能遮挡玉器的裂痕,甚至会损毁玉饰,还因为对雕刻深浅,力道,包括预设下刀的位置都要仔细估算,一般来说,制作需要耗费的精力远不比重新雕刻一支簪子多得多,如若不是簪钗款式特别又或者十分贵重,没人愿意这样做。
想到刚才见这小娘子的刀工,如果是那样的控制力,确实是能做到。
陈匠使眼中光彩大盛,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他倒要看看这小娘子还有什么花样,要在那留白处如何设计来修复这凤冠!
半晌,陈匠使微微点头,似乎同意了什么。
沈妙妙露出笑意,又朝着那个精瘦的青年点头,三人达成了合作意愿。
沈绎和许州正一同望着他们,沈绎舒展眉眼,语重心长道:“许大人,如果家妹能够修复凤冠,对文思院对许大人不也是一道救命汤药吗?”
许州正急道:“沈大人,不可……”
沈绎打断他:“凤冠修复,算是许大人的功劳。
如若出了岔子,由我沈绎一力承担。”
他背起手,淡淡的话语暗含警告:“许大人,为官之道,繁晦几许,审时度势大概是三合八字影壁和许州正“亲切”
地交代了一番,又嘱咐了他之后几日进出事项以及匠师们的安排后,沈绎才从工坊中走了出来。
妙妙实在是出乎意料,他之前的打算不得不重新推翻了,也许这件事会让局面逆转也说不定。
工坊的院内,李俊风站在树下,目光落在不远处仰头望着墙壁,正在等她哥哥的沈妙妙身上。
沈绎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挡住他的目光,道:“俊风兄,多谢了。”
李俊风一笑,他摘下头盔,露出宽阔的额头和一双鹰目。
“升之,你也太小气了,你和盈之都是,将玉昭妹妹护得这样紧,我同你们二十多年的情谊,都有点受到打击了。”
他朝着沿着墙壁慢慢走动的沈玉昭又扫去一眼,意味深长道:“我这第一次见,印象真是十分深刻呀。”
沈绎顺着他的目光,又移开一步,将他的视线封得死死的。
“如此,正诚兄就把这印象记好了,往后大约没什么机会能看到了。”
李俊风哈哈一笑,摇摇头,对沈绎顶着一张冷漠脸却说着如此护妹的话,哭笑不得。
末了,他道:“也好,凤冠如果能修复,这件事就有了转机,我抽空去趟大理寺狱,将这消息告诉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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