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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湖望也了然,讥笑他:“看看,陆海名,你的‘连巾兄弟’!”
陆海名不与他一般见识,他只是跑向严在芳,裹了一阵热腾而年轻的风:“先生!”
严在芳见他朝气昂扬地跑过来,情不自禁地也将胸膛挺起来了,他笑:“不要跑,小心。”
练完了拳,两个人没有什么事做,又多了件活动:散步。
陆海名见着严在芳便话多。
他两个闲话漫谈,先是文章笔法,而后诸子百家,再者柴米油盐,最末戏子烟花——倒真是成了好友了。
这么海阔天空地聊,有一日晚上,陆海名提起来:“先生,我记得明辉影院明晚有一出《点鸳鸯》,恰巧是我打完了拳的时候,不晓得先生得不得空?”
此电影比较传统,讲的乃是父子二人同爱一女,此女与法国情郎远走高飞的故事,较为儿女情长,闲思旖旎。
严在芳抱着甜甜:“我听另一位先生讲,他与他夫人一道去的。
这个电影很好,”
甜甜叫了一声,严在芳将它搂紧了,摇了一摇,提醒陆海名道:“这电影你与我去看,恐怕是辜负一番情景……”
陆海名听了,他先不言语,只是将手伸去挠京巴儿的下巴:“甜甜,你同我做个建议,要不要先生去看呢?”
甜甜叫了一声,陆海名当即掌握了狗语:“先生,你看,它也喊你去了!”
陆海名接着趁乱煽火:“那么明日我早些出来,我等着先生!”
严在芳无可奈何,皱着眉头笑了。
这番约定完了,陆海名喜出望外,好容易盼到了翌日,天擦了黑,他便在拳房等待严在芳。
谁知严在芳竟迟了。
他左右等不来严在芳,直待到白湖望正经练完了,从窗户里抻头出来:“哎哟,陆海名,我看你也不要等了,收拾收拾哭长城去罢!”
陆海名吝加评论,脸蛋急得发红:“严先生必定是出了事情了,”
他扭头冲白湖望:“自行车借我一用!”
说罢,陆海名便要去拿了他的车,谁知刚匆匆地踏了一步,白湖望伸手一指:“哎!
来了!”
严在芳也骑了自行车。
他慌里慌张地过来,跳下了车,险些又一趔趄。
他的头发吹得凌乱,眼镜滑了一半儿,形容急切地,对陆海名道:“有个学生突然发了癫痫,我照顾他,实在是晚了,海名——”
陆海名见了他,方才火烧屁股,如今反而握了严在芳的手:“先生,不要急。
晚一些,也没什么关系。”
确实没什么关系,他见了严在芳,一颗心便腾起来,管什么点鸳鸯呢,点野鸭子也成!
严在芳倒更上心一些,他白白地让陆海名等着,便格外地焦急:“我看骑自行车去,还能赶得上,”
他理了头发,抬眼看陆海名,尚浅浅地喘着气:“你会不会骑呢?”
陆海名十二岁去白师父的武馆学拳。
风里来雨里去,全凭自行车。
他骑了六七年,到了大学才舍弃了,哪有不会的道理!
于是陆海名坦然地:“我不会,要请先生载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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