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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紫湄似有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她坐回琴前,手指翻飞,一段段跳跃的古怪的音节从指间流出。
席间的宾客脸上开始露出癫狂迷乱的神情。
她一边弹琴一边道,“先生认为潜入地宫的那几个人还有机会吗?他们恐怕已经陷在死局里了。”
她话音未落,四周的墙角、廊柱、台阶上都开始生出细细的血红的藤蔓,如同某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藻类般,随着她指间的旋律,飞速地在大厅里生长蔓延开来。
***苏钰心下一寒,知道完了,这血蜈蚣钻进了他的手背。
他可不想被血蜈蚣溶解肌肉脏腑成为一个人皮俑。
“给我个痛快!”
他闭起眼睛。
但他的话音未落,只觉地手背到手腕处冰凉地一下,忽然蜈蚣钻入血肉的胀痛感消失了。
他睁开眼睛就见到萧暥手中的小刀利落地一剔,那只刚刚伸展开躯体的小虫已经被剜了出来。
随即他就发现自己的一条手臂血流不止,从手背到手腕处肌肉翻起,筋脉具损,顿时眼前又一黑,昏了过去。
其余两个玄门弟子赶紧上来扶住他。
萧暥无奈:这人是晕血?可这边还来不及处理伤口,另一头,一个石人俑的手中刀斧已经带着摧筋断骨之力横劈了过来。
萧暥眼疾手快将他们顺势往魏瑄那里一推,反手柔剑一扫,勾住住人俑的脚踝一拖,那人俑就摔倒在地,趁着这个间隙,他就地一个翻滚,正好跟魏瑄他们会和。
在一番混战下来,他们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围在中心,相互背靠着背,四周的石人俑挥舞着刀斧逼近过来。
至此,萧暥已经明白了,这是个死局。
这些石人俑刀枪不入,打不死,口中还能喷出血蜈蚣,简直特么的跟丧尸一样!
就算他们真能砍掉一个石人俑的脑袋,石人俑里面的脓血恶臭一旦流出来,会不会吸引来更多的血蜈蚣?他正想着,头顶忽然又传来隐约的琴声。
伴随着那怪异的曲调,刚才被他们用计缠绕在一起的两棵母树的藤蔓又开始快速地蔓延生长起来。
此刻,离开子夜时分,已经不到一刻钟了!
别说除掉花王,他们连自身都难保了!
众人都已经疲惫不堪,面露绝望,看来今晚是交代这里了!
四周是不断缩小包围圈的石人俑,头顶是即将蔓延上来的吸血藤蔓,且不论还有把血肉融化变成人皮俑的血蜈蚣,以及即将到来的蚀火焚烧。
区别只在于在怎么死?萧暥暗暗咬牙,真特么地贴心,各种死法花样齐全随君选择?谁那么变态!
作为一个常年带兵的人,此时他清点了自己手下的兵,没有多少可用之人,都是强弩之末。
苏钰昏了,几个不会武功的玄门弟子扶着他,北宫浔完全没有章法,胡乱挥舞着刀,手下的卫士也就剩下十来个人,人人面色惊惶。
他又看向魏瑄,只见那孩子的一张小脸绷紧了,紧握着手中的剑站在自己身边,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小武帝果然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萧暥心道,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兵分两路。
他低头俯身悄悄对魏瑄交代了几句,魏瑄脸色骤然一变,“让我们撤,那你呢?!”
“我不会有事。”
萧暥道,只是怎么个死法罢了。
他瞥了一眼那口楠木棺,心道就算他最终难逃一死,也绝不会让那朵狗尾巴花如愿以偿的!
蚀火焚城,烧他的尚元城?想得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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