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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眼前杀了不知多少筑基修士的魔族,魔族其实也不全都吃人,只有低端的才会。
如此低端的魔族,却可以杀死那么多筑基的修士,可见魔神当家做主之后,这些魔的修炼环境有多好,连这种阶层的都能变得这么强悍。
人修有金丹,妖族有妖丹,魔族当然也有魔丹。
功法上写,魔丹可滋育她的法器——她现在知道那是剑骨,更明白天生剑骨对魔族的威慑力,它也渴望着魔族的血来淬炼。
这只魔单枪匹马到界门处来,是危机,但也是机会。
薛宁清楚自己都穿书了,不可能一辈子手不染血。
她需要一场实战,来真正了解自己到了什么程度。
既然碰上了,跑不掉,正好迎面而上。
薛宁一手握着法器,一手捏出两个棉絮团,塞进鼻子里。
不行,打架也得先把鼻子堵上,这魔身上太臭,附近的血腥味太浓。
而知道她闻不了血腥味,会照顾她感受的人,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心里空落落的,所有的故作镇定理智冷静,好似一个冰壳将她的内心保护其中,不露出分毫真实情感,仿佛这样就不会失态。
可这丝丝缕缕细致入骨的情感一点一滴剜心而来,后劲越是压抑排斥,越是汹涌澎湃。
如今这个世道,修士很少前往凡人界,本来修界灵气就很稀薄不利于修炼,再往凡人界跑,更对修炼无益。
这个时辰界门处死伤如此惨重,就算有修士来了,远远瞧见也跑了。
薛宁不会有帮手,也没指望别人来帮自己。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躺在的地上的青年气度华贵,王孙公子之貌,见薛宁去而复返,也没敢再抱有什么期待。
那姑娘瞧着年纪不大,最多十八·九,但对方手中法器流光溢彩,一看就是不凡之物,那她的年龄也绝对不是看起来那样年轻。
怕是要比他大上个几十甚至上百。
修士总是如此,与他们相比,身为凡人的他譬如蜉蝣。
他艰难地撑着手臂爬起来,想趁着那只魔注意力放在那姑娘身上躲到一边去,免得被波及,也免得给那姑娘添乱。
她既回来了,自然是有信心对付那只魔的。
刚走没几步,一道光将他笼罩,他是由十数名筑基修士护送到这里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讶异地望过去,他看那姑娘普普通通的一张脸,声音倒是悦耳动听,如出林的夜莺。
“躲在结界里别出来。”
薛宁一手捏诀,一手握着剑骨花枝,气势着实不凡,剑骨的寒气迫得那只魔也不敢小看她。
瞧着对方大眼珠子里倒映的自己,薛宁突然笑了一下。
她想,秦江月若还有机会看见这一幕,一定会非常欣慰吧。
以前总要靠他保护的人,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还保护起别人了。
心里酸了吧唧,薛宁握紧了属于某人的剑骨,扫了一眼上面刻着的绒花,想到他刻这两朵花时的心情,心尖越发冒酸水。
你说这人人都死了,存在感不但没减弱,反而更强了。
薛宁再不迟疑,趁那魔犹豫畏惧,抄起四周所有的树根。
这里不是魔界战场那不毛之地,这里到处都是植物,对木灵根修士来说非常友善。
巨大的树根轰隆而起,结界里的公子瞧见这一幕,觉得自己花钱雇来的那些所谓筑基修士,水分都太大了。
眼前的姑娘其貌不扬,实力却胜过他们太多。
薛宁并不知对方在想什么,也根本没心思在意他的眼光,她全身心都在那只魔身上。
动手之前她非常慎重认真,觉得自己就算是赢了,也会是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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