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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卓的确是累及了,掩口打了个哈欠:“可不是,今天县令大人还得继续轮值,吴王那边也送了信来,对时疫颇为关心。”
夫妻二人也不在闲聊,沈江卓几乎是挨着枕头就睡了。
黑暗中,霍文萱睁着眼,无比清醒,小心翼翼的起了身,将桌上的方子又拿了起来,见沈江卓还在熟睡,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房。
“大蒜汁……”
霍文萱用指甲轻轻在那一行划上印子,“太医院的人竟然会开这样的方子?”
可如果不是薛太医开的,那又会是谁呢?思索了片刻后,霍文萱放下了那张药方,又拿起了第一张关于建立消毒小队的文书看了半响。
“区区太医竟然用了兵法里的列阵,连秦苍都听了他的调遣……”
霍文萱揉着额头,自从那天被老侯爷放回沈家后,霍文萱一直在思索他爹最后与她说的话。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太认识她爹了。
这么多年来,她爹只有一个心腹秦苍,小小的太医,短短数日竟然也能成为老侯爷的心腹?
若说这世上最清楚老侯爷那魔幻性格的人,定然是同样患有蛇精病的霍文萱莫属。
看着手中的那两张纸,所有人觉得这些药方是出自薛太医之手,霍文萱却觉得如果没有他爹的授意,薛太医绝对不敢这样大胆。
用个最简单的想法去思考,如今正值时疫,此药方价比千金,他爹竟然没想到以此生财,哪怕他只收百金都会有人称颂他的献方义举。
如今竟然是分文不要!
所有人都以为老侯爷贪生怕死才这样,可贪生怕死与贪财好色又不矛盾,大户人家花百金买方子回去一样能防时疫,保住这些大户,将染病小民赶出博陵便是。
可侯府的架势却是要连小民也一起保了。
奇怪,太奇怪了,她爹什么时候有这种善心了?霍文萱不断蹙眉,或许……她应该再回一趟侯府看看。
疑心
霍文钟留宿府衙,侍从回侯府向其妻余氏告知一声,余氏温柔道:“我听闻这些日子张县令等人都住在哪儿了,府衙能有多大呢,那么多人哪里住的开。
你去与大郎说,我一妇道人家对外面那些事也不懂,只盼着他能爱惜身子。
府衙人来人往的,切莫沾了病气。”
侍从心中默念一遍,表示记熟了。
余氏招来丫鬟,将准备的铺盖还有换洗的衣裳都装了箱,还有一小包药材,一并都让侍从带过去。
余氏陪嫁过来的卫嬷嬷见她一直不开颜,不由劝道:“娘子且放宽心,大郎忙的是大事呢。”
余氏轻轻叹道:“我知道。
可若是其他事到也罢了,偏偏是时疫。
嬷嬷你也瞧见了,府里这段时间也清静了不少,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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