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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月仰头,喉咙吞咽数次,止住无限情绪。
缓缓将粉白的油纸伞放下,撑开的油纸伞两端落在地上,替这个冻饿而死的可怜乞丐遮住最后的风雨。
祝明月紧抓着手中的竹篮,任细雨拍打在脸上带来片刻的冷静,随即寻个方向狂奔。
葛寅喉中酸涩,“那个乞丐死了。”
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明明女郎已经给他买好了炊饼。
秦景是武将,斩军夺将不在少数。
可战阵之间交手,与长安富贵地冻饿而死全然不同。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只是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不到一盏茶时间,祝明月领着两个巡街衙差推着板车回来,指着路,“他在那儿。”
衙差上前拭鼻息,片刻后与同僚点点头,确认已死。
两人搭手将乞丐抬到板车上,此时仍是蜷缩成一团的模样,衙差也不嫌弃。
回头对祝明月道:“多谢娘子指引,回去喝些安神汤药,去去晦气。”
祝明月楞在原地,去去晦气。
呐呐开口,“你们要把他送去哪儿?”
声音有些低落。
“还能是哪儿,城外乱葬岗。”
每一座城市都有这样一个地方,不在特定方位,没有特定的距离,但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乱葬岗。
连张草席都没有,只管把人往那一扔,就算完成任务。
祝明月无法做得更多,目送着衙差推着板车走远,任冷冷的雨水落在发上、脸上、身上。
脑中全是诗圣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曾经玩笑白家的饭菜滋味不好,今日便见到长安街头冻饿而死的乞丐。
在所有人眼中这是多么的常见呀!
若是易地而处,该是怎样一场风暴,舆论又该怎么指责?
祝明月来到异乡半月,她以为自己控制得很好,失去的财富地位都是身外物,不值得挂心。
她可以在这里有新的开始。
可是从此刻她清楚地明白,她不喜欢大吴,也不喜欢现在的长安。
喜欢谢邀,人在长安,正准备造反()谢邀,人在长安,正准备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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