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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他很难将以前活泼的壮壮妈和现在轮椅上缩成一团的人联系到一起。
可刚刚那两分钟他又看完了全貌,“嗷。”
命运弄人,林琛没再多问什么,黄灯倒数结束他跟着祁硕一起过了马路。
过了滨河桥在公交车站大门口他们上了一辆回老家的大巴车,逼仄的空间里充满汽油和各种汗味,刚坐下后祁硕说:“条件没办法,忍忍吧。”
“赶紧坐吧,没那么大讲究。”
“嗯。”
该说不说西北是干燥,林琛以为家里那边初冬很干了,但这边吹起风来是好似柳叶刀切面,下了车没走多远他的脸都被吹得有些起皮。
今天是晴天但山上依旧有风,昨晚的小雨没起多大用场。
大风扬起黄土,卷出几个小漩涡的枯叶满天飞着。
祁硕带林琛钻进了一块荒废了的小麦地,地上的阳光被两条黑色的影子踩了个稀碎。
祁硕迈着大步往前走,每走一步就有一簇干草被踩在脚下,最里面才是梁春华的坟了,能有半人高的野草中间包绕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土堆。
林琛挺久没见过这种坟地,他们那边都已经全是火葬。
祁硕踩出一小片能烧火的平地,指着山下的坡说:“帮我拿下那边的铁锹。”
林琛不解地问:“烧纸拿它干嘛?”
“可以扑火。”
祁硕不方便弯腰便直接跪下了,手里将纸钱一样样掏出,“天干,火着了容易烧山。”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我听说过。”
在祁硕插香的时间林琛走下坡拿铁锹,一点小坡下去的时候没瞧见多陡,重新上来时一阵大风当面吹来林琛差点被刮下去。
这风卷着黄土来的突然,林琛头发丝里瞬间被灌满了灰,他摆手在面前扑棱了两下,在磨出眼泪的视野里地平线划出一道分界线,而祁硕就跪在前方一动不动。
他的衣服被吹得没了形状,紧紧贴在身前勒出单薄的背影。
狂风吹过山脊,也吹过了他的脊梁。
黄色的太阳让地表有了阴影,迎着风往上走林琛抬腿都感觉到了吃力,再抬头看山,他莫名觉得这些山的沟壑像极了祁硕心里一条条被划开的口。
“我来了!”
林琛放大音量喊了句,小半截路的距离他的声音特大,自己都能听见绕过山后的回声。
祁硕偏过头,只看林琛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他迎着风踩着大步朝自己走来,最后站在了他的身边。
“来啦。”
“好。”
祁硕笑了笑应他。
祁硕按着打火机点燃一沓纸钱,林琛跟着跪在他旁边。
祁硕往前扔着纸,林琛拿着棍子往起挑,今天有风每挑一次大火都烧地格外旺盛。
大风卷起烟灰扑棱棱地往天上飘,像黑色的雪花布满空中。
所有纸钱全部抖开后,祁硕拿起铁锹拍了拍火堆周围跳出来的一些火星,突然一阵风朝着林琛方向吹过来,大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向林琛。
“小心!”
祁硕顾不上肋骨眼疾手快地冲上前一把将林琛拽到自己旁边。
“我操。”
林琛还没来得及跑就被祁硕用力拽了一把。
但还是晚了一步,火烧到了林琛脚边,他的鞋被烧出了一个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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