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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感不悦,但并不找借口,只将眉头一皱,道:“所以,我必须再去一次,好好同那浮山圣母论个高低。”
“……”
程柯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声,“哦。”
这个反应堪称稀奇,墨知遥盯着他问道:“怎么不拦了?”
她凑近了些,“不是说我并非浮山圣母的对手么?”
“我……”
程柯尴尬地偏开了视线,也不知如何跟她解释。
之前是担心她没了记忆,怕她遭人欺骗算计。
现在既没了这顾虑,自然是由她高兴。
但这些考量实在太过优柔胆怯,他一点也不想承认。
墨知遥也没强求解释,噙了抹笑,道:“为师此生从没认过输。
技不如人,就精进功法。
一战不胜,就不惜百战。
这世上又有哪个对手,比化骨炼更凶险可怕?”
话到此处,她退身昂首,“本门门规第一条:尊师重道。
身为弟子,以后再不许长他人志气,更不许灭为师的威风。”
程柯看着她,不禁笑了。
怎会有人如此骄傲顽强,又坦荡磊落,却偏要跟他一字一句地计较?
心底涌出的,不知是无奈还是释然,他终究还是顺从地低了头,行礼尊道:“是。
师尊。”
墨知遥这才满意,又微微生出些感慨。
她这徒儿,平日里一脸拒人千里的冷漠,眼中更暗藏锋锐。
可笑起来时,这些冷漠锋锐便都消散,如烧融的钢铁淬进春日的溪流,灼人的炽烈转眼流淌出一脉温软。
嗯,若能多笑笑就好了……
……
……
之后数日,一切平静。
墨知遥每日都待在程柯的房舱中,一来为观察伤势,二来为助他修炼。
但房舱狭小,陈设简陋,更没有屏风纱帐,如此朝夕相对,令程柯又是局促又是忐忑。
他少不得找借口去舱外,在甲板上透口气,将心绪稍稍平复。
这一日,他靠在船舷边,看着幽深无际的海水,忍不住就轻叹了一声。
上岸之后,会去哪里呢?是继续求医,还是回无葬山?若是求医,就只剩下长天老祖了……不,或者,她会愿意往太羽宫一趟?
他想得入神,不觉有人走近,温和地唤了一声:“程兄弟。”
程柯并不觉得“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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