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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岂能看不破她的强撑?
但并不揭穿。
只是低眸,也拉了她的手。
那纤细的左手腕,一道细细的疤痕犹未褪去,温热的指腹轻轻压上,仍旧能抚触出些许痕迹。
他平淡地宽慰她:“我也怕的。”
很难想象,这样一句话从谢危口中说出来。
他杀伐果断,哪里会怕个死人?
姜雪宁看着他,心下难受,慢慢道:“为我不值得。”
谢危一声轻笑:“不过是一时弹不准调罢了,本也只是个放不下的执念,如今放下了也好。”
他幼时学琴最差。
可偏素性要强。
母亲又说,世上本无不擅之事,怕的是苦心人。
肯学,肯练,时日久长,总能卓然拔俗。
天不厚才与人,人所赋于己罢了。
所以二十余年如一日,不曾毁弃,倒也堪堪成个琴中高才。
他平生不服,乃一“输”
字。
学琴不过其中之一。
姜雪宁却几乎要为他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落泪,心绪如在云端翻涌,几经回转,飘荡天际。
可她不敢问他还能不能弹。
许久后,只低低道:“谢居安,往后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谢危手指抚过她面颊,半带嫌弃地笑她:“你弹得那样难听,琴曲都不会几首……”
姜雪宁凝望他。
然后慢慢直起身,仰起脸颊,轻轻凑上去,在他薄唇上落下鸿羽似的一吻,眼底却为水雾氤氲了一层湿润的光亮,道:“那你以后教我。”
名师出高徒。
他好好教,她必能学会。
倘若学不会,那一定都是他的错。
第章权谋世
谢危喉结微微滚了滚,声音略有喑哑,向她伸手:“来。”
姜雪宁被他拉了起来。
他一手搂了她的腰,将她圈在了自己怀里,却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坐在窗下,这样简单地抱住她,又似要用这样克制的动作,压抑住内心某一种冲涌地仿佛要溢出的情绪。
她的脸贴在他胸膛。
能听见里面有力跃动的心跳。
前段时间陷落天教的时候,他们更亲密的事情做了不知多少,可并不包括这般的相拥。
只因那似乎是比亲密更亲密的事,而谢居安从来不敢跨越这道界线。
直到此时此刻。
姜雪宁原是不习惯与人靠得这般近,有这般亲密的姿态,只是谢居安拥住她的动作是如此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到底没有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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