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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哈……哈啊……”
润湿的银发一缕缕地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下巴缓缓流淌而下,落入缸中,激起道道涟漪。
典山揪着他的发丝,问道:“吾是谁?”
沈渊大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典……典、典山……”
听闻,典山一咬后槽牙,再次将沈渊按到缸中,另一只手也深入水中,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张开嘴,多少沾一点忘川。
忘却前尘,一干二净,只一滴忘川就能让人变成一张白纸。
沈渊在心中默默挣扎:我不能忘不能忘……嗳,我不能忘记什么?……婖妙娘娘?对,我没有做那件事,是她做的……什、什么事?……东海两岛?……
沈渊完全没了动静,典山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扯着头发将人拉起来,沉声问道:“汝是谁?”
“我……咳咳!”
沈渊呛了口忘川水出来,他想了想,奇道:“我……我是谁?”
眸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典山又问:“汝可还记得与婖妙娘娘的赌约?”
“呵呵呵!”
沈渊尽似疯狂地笑着,恨道:“我当然记得!
是她!
是她诬陷我将我关在镇魔塔里!”
典山愤懑,放开扯住沈渊发丝的手,转而扼住他的脖颈,一个翻身,将后腰抵在水缸边缘,面朝向自己。
看眼神就能看出,沈渊已经忘了一切。
他的那双眼睛像无人来至的极寒之地中的一块寒冰,澄澈而静谧,太干净了。
典山道:“汝看着吾!
知不知道吾是谁?!”
沈渊打量着他的脸,稍稍歪了歪脑袋,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是谁啊?”
典山更觉得气愤了,“饮了忘川汝什么都忘了,为什么偏偏记得那些仇恨?!”
说着,双手掐住沈渊的脖颈,往水中按住,疯子一样失态癫狂,狂吼道:“汝为什么不能忘记?!
快给吾忘了!
给吾忘了这一切!
!”
沈渊泡在忘川水里,眼前是一片混乱,耳边也是一派混乱与哗啦啦的水声。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但知道这个人好像因为他不愿忘记什么而很痛苦。
可他不愿忘记什么?
耳畔的混乱中一个声音不断重复道:“婖妙婖妙……”
婖妙又是谁?
忽然,那个人停下了疯狂。
银发飘散在水中,在眼前纷乱,那个人掐着他的脖颈,前倾身体,将一张扭曲疯狂、愤怒得双目鼓突的脸送到他面前。
一会儿,那人放松了神态,变得痛苦起来,哭着哀求他:“皇兄就忘记婖妙娘娘吧好不好?……汝一直记得这些不觉得很累吗?”
沈渊明白了——原来这个人是在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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