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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翎睁开双眼,细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方才好像下雪,但又不知道为何一下停了。
这是他听过的最为怪异的雪声,自小言来到身边,当真有许许多多的事说不清。
就好比身下这床……
自己只是病了,又不是傻了,小言说这床里头是烧火用的洞穴,这怎么可能呢?秦翎不戳破这层窗户纸罢了,总归是床有异样。
所有的异样都围绕自己,冲自己而来,所以身上的病当真只是疾病么?秦翎猜不准了。
但他觉着不是,病得太古怪了。
忽然,门响了,脚步声轻巧地进来,秦翎赶紧闭上眼,耳边的床帐拉开,那人轻巧上床,越过自己的身体,钻进同一张被子里。
他身子好冰,像是在外头冻足了,冻满了三天三夜,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真像林中不谙世事的小兽,渴求这人间的一点暖意。
秦翎装作熟睡,不经意地翻了个身,转向左侧。
他如今已经能装得很像了,就像睡梦中的人很自然地伸臂抱住被子,将冰冷的人拥了个满怀。
又过一会儿他再悄悄地睁开眼睛,还能看到小言头顶被雪花打湿的痕迹。
有时候,秦翎只希望三更四更漫长无界,别那么快到五更,换他一夜好眠。
但到了五更后,院里的公鸡还是照常打鸣了,哪怕这时候的天根本没亮。
秦翎先起来了,趁着天未亮将鱼儿、泥鳅和乌龟喂一遍,然后拿着经书念了起来。
小龟沾了大龟的灵性,这会儿已经会抬头听经了,大龟不仅会听,还会在听的时候闭上眼。
起初,秦翎以为是自己给它说困了,又或者是它觉着经书无趣,干脆睡觉。
可只要他一停,那老龟就慢腾腾地将眼睛睁开了,一动不动地凝视他,仿佛在问,你怎么不接着念了?我还没听够呢。
当真有趣,秦翎只好继续念下去,等到整本念完,它才带着小龟重新回到水中去。
然而那两条小鲤鱼还不认识人,两条泥鳅听经时仍旧烦躁。
等到秦翎吃早饭的时候,前阵子来院里开土的小花农童花来了,一进屋就着急忙慌地说:“少奶奶!
少爷!
院子里乱了!”
“嗯?怎么乱了?”
钟言不抬头地问,太好了,想必是那些人回来了。
“方才小的从花廊经过,听南边吵吵嚷嚷,说是雪堆里躺着几个人。
挖出来一瞧,居然是四个小厮和四个大丫鬟,就是前阵子咱们院里丢的。”
花童双手比划着,做出一个往外挖的姿势,“也不知道谁给他们埋在雪里了,那么深,好在挖出来之后并无大碍,这会儿已经去请郎中了。”
“你说的是真的?”
秦翎放下了筷子,院里的大丫鬟无故失踪,昨晚小言出去一趟,今日就找回来了,看来两件事必有关系。
“真的真的,小的不敢撒谎。”
童花小鸡啄米一样点着脑袋。
“找回来就好,我就说咱们院里的丫鬟们不可能随意乱走,必定是玩儿着昏倒了。”
钟言作出着急的样子,说了个自己都不信的蹩脚谎话,“可得好好看一看,千万别冻坏了。”
秦翎则品味着这段毫无说服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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