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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弘治帝不是的正是高凤,刘瑾斜睨了他一眼,心下暗道:“这个蠢货。”
果不其然,朱厚照一脚踹过去,他也不敢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朱厚照哼了一声:“怎么,你们也要学那些文臣,来做主子的主了?”
八个太监都是一凛,忙说不敢。
朱厚照轻蔑道:“谅你们也不敢。
记着,忤逆主人的狗,即便再会叫,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刘瑾打了一个激灵,又听朱厚照吩咐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这里收拾了,爷要抄书了!”
小太监们鱼贯而前,急忙动作起来。
而刘瑾则机敏地去沏了一盏浓茶并端了一碟八珍糕来,侍立在朱厚照身后。
朱厚照回头瞥见了他的动作,道:“你弄这些来做什么?”
刘瑾道:“爷今晚这一抄,必是要费上不少功夫,奴才这是担心爷困着饿着。”
朱厚照挑挑眉,忽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很好,只有做一条会体察主人心意的狗,才有骨头吃,旁的事做多了,反而会引人厌烦。”
刘瑾一怔,随即肃颜道:“奴才谢爷的教导!”
四书字数虽不多,可一笔一划以小楷抄完,也颇费功夫。
待朱厚照写完之后,已然是深夜了。
他活动活动了酸麻的手腕,面色阴沉地宽衣就寝。
宫人们轻手轻脚地灭了烛火,又往玉云龙纹炉中添了新的安神香。
乳白色的香雾升腾而起,在罗帐锦被四周氤氲缭绕。
朱厚照躺在黑漆嵌螺钿的架子床上,即便人已困倦不堪,可心中仍有火气,这使得他在高床软枕上一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而伺候他歇下的八虎回到自己的屋里后,也是合不上眼。
高凤挨了朱厚照一脚,适才跪在那里就觉胸口一阵阵地发疼,回来解衣一瞧,果然青紫了一大块,他急忙唤徒弟来涂药。
丘聚、马永成、谷大用与罗祥到来时,就看到他正躺在软塌上骂人。
一见这四人来,他立时住了嘴,阴阳怪气道:“怎么着,这大晚上的连觉都不睡,都要来看落水狗啊。”
几人之中,马永成年纪最长,他放下手中的补品道:“哥几个好心来看你,给你送药送补品,你怎么反倒说这种话。”
高凤话一出口就心下暗悔,他因说错了话,已然在太子爷面前落了脸面,若要再把这面皮赚回来,少不得这些人的扶持帮助,在爷面前说说好话。
此时,他理应态度谦恭才是,怎么又说错了呢!
眼见马永成给了个台阶,他忙踏上道:“诸位哥哥们莫怪,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误会了您几位的好意。
我刚刚所说的只是气话,并不是存心的。”
这四人结伴而来,自然也不是真为着探望他,当下就轻轻揭过,丘聚坐在他身旁道:“高哥的为人我们岂会不知,你一定是气糊涂了,我们几个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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