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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的“情敌”
罗德也没把他当做一回事,连和他握个手的欲望都没有,只是文质彬彬地和奥罗拉告辞,还当着他的面约好了以后一起练习。
看着他的背影,安东尼奥咬了咬嘴唇,在发白的薄唇上留下清晰的齿痕,有不甘心,也有嫉妒。
“在想什么?”
奥罗拉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今天有没有好好练习?”
“练习有什么用?”
安东尼奥泄气地说,“如果这是一场马拉松的话,人家已经到半程了,我还没开始呢。”
奥罗拉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这个电影是西班牙的制作公司拍的,只是导演是阿根廷人。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把你带到西班牙,这样你就能有更多机会了。”
安东尼奥的嘴唇蠕动了两下,脸涨得通红,想到罗德光鲜亮丽的样子还有看到他时犹如看一粒尘埃的表情,终于咬着牙道:“我知道你父亲是曼纽尔,你……能不能向他的朋友推荐一下我?我一定会努力的!”
他的这番话说的吞吞吐吐,声音低得都听不见了。
许是第一次这样求人,整个人仿佛都要燃烧起来似的。
奥罗拉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曼纽尔的关系的,也许是推测出来的,可这推测总是建立于她对他的好感与善意之上。
结果他竟然打蛇随棍上了,颇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她想说,你想凭着裙带关系就去找布兰卡啊?何必舍近求远?还有,你虽然很有天赋,但谁知道现在有天赋的人是不是烂大街呢?我凭什么推荐你?
可转眼看见他收入鸡爪般的手已经都快要将衣角揉烂了,整个人瑟缩如剥了毛的小鸡似的,那些狠话又说不出口了。
长期在底层摸爬滚打,她明明比谁都理解这种想往上爬的感觉,为何还要为难一个比自己更可怜的人呢。
奥罗拉叹了一口气,眼神扫到那几朵迎风绽放的还没有扣子大的七彩小花,也罢,在这利用的心里之下,他也付出过真心。
“这恐怕很难,”
奥罗拉淡淡道,“我们很那些人几乎都没有什么来往了。”
有一瞬间她想到了托雷,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对不起,对不起,”
安东尼奥连连说,脸红得都要滴血了,“是我让你为难了。”
他刚刚脑袋是搭错了哪根筋,居然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真是,他都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回小楼下。
就在这时候,隔壁的苏珊阿姨大步跑过来,喊道:“罗拉,你可回来了,你妈妈晕倒被送到医院了!”
奥罗拉手上的花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鲜红的玫瑰散落了一地。
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问道:“哪……哪家医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就在街角的布宜诺社区医院,”
苏珊关切地看着她,“上帝保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音未落,奥罗拉拔腿就跑,老街的土路并不平坦,高跟鞋一不小心就陷进了土里,她想也不想的把鞋一扔,光着脚就往前冲。
人在危机下总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连安东尼奥都没能追上他,只能捡起她的鞋,紧紧地追在后面。
奥罗拉从未觉得这段路这样漫长,明明她已经看见了医院的招牌,但是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到不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恍恍惚惚地来到急救室门口,恍恍惚惚地看着病房顶端亮起的灯,脑袋里明明什么都没想,却像沉重如大理石块,压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安东尼奥低下头,看着奥罗拉沾满草屑和泥土的脚,忽然蹲下身,把她莹白如玉的双脚握在怀里,用衣襟沾了热水擦拭着。
他的心里泛着一丝隐约的疼痛,全然没有学校传阅的那种书中的绮思,只是温柔地抚过她冰凉的脚背,好像这样就能给她一丝安慰。
奥罗拉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的发旋,和偶尔抬起头时温柔如水的眼神。
他才十六岁,眼神却像三十岁的人一样看尽沧桑。
脚下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有这样一个人陪伴着,有这样一份真情厚意,好像阳光洒满绿树荫荫的庭院,整个世界都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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