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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发生的半年后,这座摩天轮就以经营不善为由被拆除。
真正的原因大家都知道——谁会愿意坐一个死过人的游艺设施呢?
安室抿紧了唇抬头仰望。
完整的摩天轮和损毁后的截然不同。
它是个庞然大物,而安室只是站在底下渺小的人。
就像任何事在不可逆转的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
面前的摩天轮有条不紊地运转着,连偶尔的机械声都透露出属于日常生活的安静和美好,但出现在安室脑海的,却是好友经历爆炸后残破的、辨不清本来面目的尸体。
他身体神经质地抖了一下。
“算了,突然想到我恐高,走吧。”
身旁的琴酒冷不丁说。
安室缓缓转头,彷徨的猫眼对上琴酒,聚焦花了点时间。
琴酒的眉皱得更紧,“走啊?还要我牵你的手?”
说着,他转过身,却也真的伸出手,比安室往前一步,像个引导者。
安室顿了下,握住琴酒的手,不是要逃离,而是把人拽回来。
他对上琴酒怀疑的眼眸,努力勾了下唇,“我们不能总是逃避,对吧?”
琴酒深深地看他,耳边是机械偶尔的轰鸣,气氛很安静,似乎有条河流在两人间慢慢流淌。
水是生命之源,是能抚慰人心的东西。
过了会儿,琴酒挑眉,又恢复成冷漠的样子,“你如果无所谓,那我也无所谓。”
“好。”
安室笑了。
他想,琴酒的感情其实很细腻,甚至没自己强势。
至少看到他不舒服会退让,而他只会一往直前。
但假面伪装下的琴酒,又有多少人发现了呢?
安室和琴酒买好票,管理员在旁边扶着车厢。
“就这节,两位请进。”
安室摇摇头,“抱歉,我还想再等等。”
管理员表情疑惑,这些车厢颜色、大小都一样,有什么好等呢?
琴酒没说话,他发现车厢底部会有个小小的编号。
所幸工作日游客也不多,两人又等了会儿,才听到安室说:“就这节吧。”
“你确定?”
琴酒冷声问。
“对。”
琴酒和安室上了摩天轮,座椅的空间很窄,两个成年男性并排坐着,不仅肩膀,连大腿都紧贴在一起。
没一会儿,安室起身,用了点力打开车厢底板的铁皮盖,下面除了运转中的马达,空无一物。
安室出神凝望着这个几年后会被安置上炸弹的地方,而身后,琴酒在看他。
过了好一会儿,安室把铁皮盖原封不动地装回去,拍拍手里的灰往琴酒所在的座椅走。
琴酒抽了张餐巾纸给他,“小心,别弄脏我的衣服。”
“弄脏了,我帮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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