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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最终章（第3页）

他和上辈子苔丝遇见的时候相似却不一样，比在那场五月游乐会时成熟，比塔尔博塞养牛场时年轻。

往事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刹时间感到惊慌，害怕他会把她认出来，不过这种担忧很快就消逝了。

如果他也重生了，就不应该踏入这个年长女人的怀抱。

她想起这人和她说——“你听了她们说起了结婚预告的事儿，不要感到难过。

采用领取结婚许可证的方式对我们更合适一些，我没有同你商量，就自个儿决定采用结婚许可证了。

这么一来，你若是想在礼拜天早晨上教堂去听自己的结婚预告，可就听不着了。”

她当时的纠结忧虑全被高兴给覆盖去，只以为克莱尔的不安是因为周围人的异议。

结婚预告是在婚礼某一方的居住教区内的英国国教会教堂下由牧师在连续三周的定期主日仪式上宣布他们结婚。

由于在生活范围内宣布双方结婚的消息，这样使得婚姻在世界的注视下变得更加严谨，要是有人控告一方的德行败坏，捅出篓子，反对这桩婚事，那么另一方悔婚也是行的。

她想起那从伦敦寄来的包裹，他说为她买来的新衣，她其实记不清楚了，只觉得那经年之后的新衣和埃里克不久前给她买来的衣服样式有些相似。

她想起那时他的忐忑神色直到俩人从当时只有数十个人的结婚教堂离开时才不复存在。

他为什么不在爱敏斯特的教堂里举行婚礼，而非要在塔尔博塞养牛场附近的梅尔斯托克小教堂里？

“这儿离我家也挺近的……”

年轻人凑近夏洛特说道。

“克莱尔，我们一会再说。”

夏洛特着急地掰开年轻人的手，可埃里克已经向前走去。

“克莱尔？”

旁边的人狐疑又热情地看向年轻人道，“上个礼拜有一个非常真诚善良的好人在这个教区义务布道好几回了，他是爱敏斯特的克莱尔先生，在整个温塞克斯，就数他最热心，他是这一带牧师里唯一的低教派了。

我可听别人说他的几个儿子也都是牧师。

那你是……”

“我可是听说克莱尔先生的几个儿子都前程似锦，你可别瞎说……”

“嘿嘿！

你看不出来，我可看出来了，他们两个，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个手里有钱的主儿，他可是赚了……”

苔丝看向台上的牧师，塞满人的教堂里一下子随着牧师的话语而静默下来，她下意识地将身子朝他歪过去，以便让自己的肩膀碰到埃里克的手臂，而她那颗死去的心随着埃里克的宣誓渐渐复苏。

他们从教堂里出来的时候，敲钟人正在敲钟，悠远的钟乐飞向天空。

她上辈子在牢狱里时听到的最后一次钟声始终让她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记，最终成了梦魇。

那道丧钟响起时似乎在宣告她的死亡，那就让今天的钟声代替它开始她今后的生活。

——

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