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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第2页）

而她会与埃里克在地狱相聚。

她怎么会爱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呢？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一头温顺的绵羊，可这个叛徒从来只是希望她步向地狱的路上天堂的恶火烧得更旺些。

白雪皑皑成了窗外的景色后，苔丝舒坦地在桌旁喝着热茶，亚伯拉罕抖着雪粒回到屋里，快速将门关紧后又打开房门对着莉莎做上几个鬼脸时被莉莎刚捏好的雪球砸在脸颈，他脱手伸向衣服内，又张嘴吐掉牙齿上的雪块，莉莎大笑着撞开亚伯拉罕挡在门前的身体，跑回屋里。

“哈哈，你抓不到俺，抓不到俺……”

“不要在家里乱跑，太粗鲁了，要撞坏了东西，别把弟弟妹妹们撞到了，出去淘气。”

昭安温柔地托起摇篮里的孩子，他现在精力十足，能在地里走上几个来回，每天一起床就大叫着直到下楼。

看着哥哥姐姐嬉戏打闹，也向往地朝着他们的方向伸出手去。

等到下完雪的开春时节，整理干净的褐色土地上便会出现一个人驾马犁田，在这大片土地上，又开始出现了许多狭长的深褐色的细条，渐渐地变得像丝带那么窄，从田地的这头一直系到田地的那头，循环往复地将土地包裹起来，以便等待春天的播种。

这个时候，杰克也已经从集市上回来，苔丝和昭安开始翻耕起园子和分派的土地。

“听说翻耕用的犁是从东边传来的，”

昭安看向手里的铁锹，“不知道这是不是那边的东西，反正这也比过去的那把好用多了。”

俩人将山芋种的秧子埋进土里，苔丝默不作声地抹抹汗，看着眼前的土地犹如新生，她这才将身子松懈下来，和昭安走到后院里开始洗手清洁。

苔丝看向泥土在水里渐渐荡开后抬手看着水珠滑落，昭安搓搓手伸进门边的盆里将泡胀的衣服塞到水里去。

也是这时候，还要再往后。

苔丝摇摇头看向昭安的背影，四月份的报喜节前，昭安病了，园子和田地并没有如期打理，而村里大多数人的园子和分派的土地早已耕作完毕，可是她家的园子和分派的田地却一点也没动手。

当时山芋种也被家人全都吃光了，她当时赶紧向别人弄了一些秧子，设法补救。

她以为捱过了那个冬天就好了，结果后面的春天到来时更加差强人意。

一连串的坏事纷至沓来，让她没个好日子过。

她把手贴在脸上，沉重的呼吸带着热气扑在手上，而手与脸间的水渍却愈加冰凉。

苔丝在下午六点前走到那片高地，放眼望去，人们在高地上的四五十块田地里挖地，当白天雇工收工，下午六点开始，温暖的余晖洒遍高地而并不灼人时，这里的活儿才干得最火热。

月亮出山的时候，人们便将铲出来的杂草和垃圾合成一堆烧着，天气干燥，正适合人们烧杂物做肥料。

太阳落下山去，燃烧的杂草和菜茎的闪光开始一阵一阵地照亮农田，浓烟随风飘荡，田地的轮廓在浓烟下忽隐忽现。

当火光冒出来的时候，一片片横吹在地面上的浓烟，也被映照成暗淡的光晕向火光聚拢又向四周散去，就和天上的月亮照到云朵上一样暗淡又充满光泽。

在一块烧着杂草的田地里，苔丝手拿叉子，正在干活，叉子上的四根尖齿在火光的映射下越发闪亮。

她从烟里出来时，和周围的女人一样的白色围裙就被古铜色的火光映照着，时而露出她俊俏的脸庞和优美的身姿。

干草堆上的火焰噼啪作响，天色渐晚，空气愈凉，这时候的火光散发出温暖的气息，远处有一只狗在汪汪直叫，干燥的道路上，时而有马车轮子轱辘轱辘地滚过，绿树新芽被星星和月亮照出的影子随着春天的风轻轻颤抖。

苔丝一面拨着土块，一面愉悦地哼起小调，在地里一直干到夕阳最后一道光辉消失在地头白色的地界桩上，她突然注意到有一个人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干活。

此人身穿老气的粗布长衫，拿着叉子和她在同一块地里干活。

是她爸打发来帮工的？

苔丝翻着土块，那人也做同样的动作。

不像这里的人，动作也不咋熟练。

他朝她的方向越掘越近时，一堆堆茅草根、白菜茎的篝火浓烟将两人包裹住，然后风儿把浓烟刮得四处飘散，一块块土地的轮廓时隐时现。

火旺时，烟被吹得平展展铺在地面，被映照成半透明的发光体，把干活的人相互隔开，使他俩彼此可以看见对方的身影，但是浓烟隔开着。

这就是引导人们行走，不至于在旷野中迷路的火柱了，苔丝心生感叹后更加专注着自己脚下的土地，苔丝继续手里的活儿，没跟这个帮工说话，他也没有跟她搭腔。

留在这里的多数都是女人，男人在白天顶着太阳干完活后就回家休息，帮工默不作声地掘到她的身边，他叉齿上映的火光也跟她叉齿上映的火光一样，照亮前方。

当她用叉子把枯死的杂草挑到火堆上的时候，帮工在对面也做着同样的活儿。

烟雾霎时散去，火光猛然一亮，照出了埃里克的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