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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哀歌向来是给活人听的（第1页）

她在一阵冲动下，首先想到的是让仍未断气的鸟儿摆脱痛苦的折磨，她亲手把所能找到的鸟儿的脖子一个一个地弄断，免得它们活活受罪。

她把它们弄死之后，又把它们放在原处，好让猎手再次来寻找的时候，能够找到它们。

她可怜那些鸟，在悲悯自己的命运时感到惭愧。

“我并没有遭受□□方面的痛苦啊！

我没有被打得血肉模糊、遍体鳞伤，我还有好端端的双手，来维持自己的吃穿。”

她在上辈子时没有领悟，可这辈子她知道怎么活。

她得像野兽一样勇敢，不假思索，听凭本能的支配，将过去抛之脑后。

因为野兽找不到猎物就会死，猎手得不到猎物就会杀更多的猎物。

“可是看起来他们没完没了，我真的觉得你不用再等下去了。”

“当然不用等了，今天，我这儿只有一匹备了鞍子的马，不过，到百合花酒馆去，我可以雇一辆轻便马车，让你跟我一道回去。”

苔丝听了这番话，露出一点伪装成高兴的神色。

尽管她那些同伴拖拖拉拉、没有动身，她却情愿等他们，同他们一起回去。

于是她回答说，她非常感激他，不过不愿麻烦他。

“我跟他们说过我要等他们，他们也一定希望我在这儿等哩。”

她仍然想知道那后面的事情还会如同上辈子一般发生吗？

“那好吧，这位独立的小姐。”

埃里克看向里边顿了顿语气后抱怨道，“请便吧，那我就不必着急了……啊，天哪，你看他们闹成什么样子！”

他并没有走到亮处，但有些人还是发现了他，埃里克停下与他们交谈，而那些人也乐意在他周围簇拥，并且在他的嘟囔下意识到了时间过得很快。

当他重新点燃一支雪茄烟走开了的时候，特里兰奇的人们聚到了一起，准备动身。

他们拿好包裹和篮子，半个钟头以后，他们稀稀拉拉地登上了通往家乡的山道。

回去的路程有三英里远，这是一条干燥、发白的大路，今晚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白了。

苔丝轻松地提着篮子走在在人群后面，这个队伍里的那些信口喝酒的男人被冷风一激灵后走起路来就磕磕绊绊、东倒西歪，还有几个女人也不遑多让，她们步态轻飘，走路的时候并不稳当。

这几个女人，一个是黑泼妇卡尔·达奇，外号叫作黑桃皇后，直到苔丝来到庄园前，还是埃里克的宠儿，还有一个是她的妹妹南茜，外号叫作方块皇后，另一个就是方才跌倒在地上的那个刚结婚的年轻妇女。

她们的模样还是那样显得庸俗、笨拙，可她们对自己的看法却完全不同。

她们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在大脑灌满酒精的时候就更甚了。

和上辈子一样，这个队伍的领头人黑桃皇后卡尔带着柳条篮子，里面装有为母亲买的杂物、为自己买的衣服，还有下个礼拜里需要的其他东西。

篮子又大又重，为了携带方便，卡尔把它顶在头上。

当她双手叉着腰走路的时候，篮子就在头上岌岌可危地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