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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第3页）

说话间人即转身，待话说完，已然到了院子。

林禅怎能让钱嫂替她忙活，当下飞快带上门，快步跟了上去。

钱嫂见她跟来，一再让她回屋，见她执意，无法，也就由着她了。

灶间药气缭绕，林禅一进身便扑了满面满鼻。

矮凳上坐着一人，正看炉子煎药，那人听着动静，往这边看来——

是他……

“钱嫂。”

沈愈笑喊了声，视线转至钱嫂身后也是十分自然地挂着笑意。

钱嫂点点头算应了声，往里自顾自忙活起来。

林禅上前帮忙。

嗯……扇着炉子的这位，便是那晚一掌打晕她的人。

她倒不会计较这些，虽说多挨了一下，但结果是一样的，想来他是事出有因，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灶间一时无人说话。

粗活杂事，林禅是自小做惯了的。

在李府时，浆洗做饭、收拾庭院、喂鸟养花、扫地看炉都做过。

后来服侍小姐才轻闲些，做些端茶倒水、铺榻叠被等起居小事。

钱嫂时不时投来打量，林禅只作不觉。

填柴间隙，钱嫂笑着凑过来，边留意她神色，边试探着问几句。

林禅耐心温和，问什么答什么，一来二去，钱嫂便忍不住要详细探问。

林禅并不介意，除却那些无人相信、无法言明之事有所欺瞒，余下的都如实答了。

不想听得钱嫂颇为唏嘘，拉着她手好一番言语宽慰。

反复叮咛若她寻亲无果，无处容身，定要回来此处，好坏是个遮风挡雨的地儿。

日后有了更好的去处，再离开也好让人安心。

林禅无亲可投，不过寻个由头罢了。

钱嫂同她说如果寻着了，安顿好后也记得捎书信来让她知晓。

林禅点头应了。

心下一时百感交集：自己十一岁入李府为婢，多年小心谨慎，求能安稳度日。

哪料如今，稀里糊涂来到此间年月，料不得何日才会回去，能不能回去……

往后如何，无法得知！

只有一日，过一日。

钱嫂之言，她很感激，她何尝不想留？她迫切需要这样一个地方。

只是……眼下尚有一事悬于心上，自己一时不慎招来杀身之祸，方才因钱嫂出现才暂得化险为夷，下一次呢？她不能置别人于危险之中。

那般狠戾嗜杀之人断不可能再轻易放过她。

如果……她注定无法逃脱，那便离得远些，不要吓到人，不要给人添扰。

心事沉思之际，忽听灶外声喊钱嫂，钱嫂扬脖应声，与她低声交代几句，便起身同伙计一道走了。

林禅心神尚沉情绪，目送钱嫂离去，眼神无意一转，忽见沈愈还在，不由茫茫然多看了几眼：看他静静坐着，心思扑在熬药上；看他双目低垂，眸光落于药罐上；看他扇煎炉子，苦味飘绕他身上……

直看了半晌，林禅才倏地回神。

她摇摇头，暗呼一气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