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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点头,谢过了掌门。
然而当渡衡前来吊唁,他找了个没人的机会再次请求渡衡收他为徒时,渡衡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好似全然没有看见他听见他。
姜岁看着他修竹般的背影,垂下纤长眼睫,死死咬住了唇瓣。
刻石出殡那天,作为唯一一个在药王峰的弟子,姜岁捧着刻石的灵位一路往选好的墓穴而去,一路上都是各路仙僚道友叹息哀戚,天上下了蒙蒙的细雨,烟雾笼罩整座药王峰,令人看不清前路,也瞧不见去路,麻布做成的孝服太过粗糙,沾了水也没有柔和几分,磨的姜岁肌肤泛红作痛,漫天的纸钱黏了他一身,让他看起来脏兮兮的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猫。
“渡衡仙尊!”
“渡衡仙尊也来啦!”
姜岁听见人群议论,瞬间抬起头,就见一袭白衣站在他不远处,面色无悲无喜的看了眼刻石的灵柩,他没说什么哀悼的话,更没送什么挽联,仿佛只是来走个过场,姜岁垂着头从他身边走过时,就见他忽然抬起了手。
一瞬间姜岁顿在原地,因为渡衡为他摘去了黏在发间的纸钱,那白皙袖长常年握剑的手撑开了一柄伞,遮在他头顶,姜岁抬起头看他,“…
…仙尊?”
“雨大,我送你一程。”
岑霁说。
姜岁愣了愣,岑霁偏头看他:“怎么?”
“仙尊,您身份贵重。”
姜岁记恨他拒绝自己两次,如今又来充好人,心口堵着一口气,声音也就闷闷的,“我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淋点雨至多风寒,算不上什么,不敢劳动仙尊。”
雨水落在油纸伞面上一阵闷响接着一阵闷响,岑霁道:“你在同我生气?”
姜岁想问他前两日为何一句话不说就走了,但还是忍住了,觉得这样问出来显得他肚量狭小很在意这件事般,道:“不敢。”
岑霁没听出他的阴阳怪气,点点头:“那就走。”
众人皆有些惊讶,毕竟渡衡仙尊什么样的身份,他竟然愿意给一小弟子撑伞,但又想到这位仙尊是个剑痴,不通人情世故,做什么事都任凭心意,便也就不再奇怪了。
刻石的灵柩被土壤掩埋,岑霁还是没走,似乎对葬仪颇为好奇,问姜岁:“我记着许多修士死后都会让自己的躯壳化为飞灰,怎么他要葬在土里?”
姜岁:“师尊他老人家喜欢凡间入土为安的说法。”
岑霁:“尘缘太重,功利心太强,难怪多年来未有寸进。”
修真界估计也只有岑霁敢这样点评刻石长老了,但姜岁觉得他说的很对,点头赞同。
“昨日掌门来找我说过你的事。”
岑霁忽然道:“他说你失了师门,一心想要拜入我门下,想让我收你为徒。”
姜岁没想到佟宿恩竟然真的愿意为了他去求岑霁,毕竟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弟子,拿两句话搪塞了也就过了,难道他还能去找堂堂掌门的麻烦吗?
岑霁:“他还同我说,你从前在外门时,遭同门排挤欺辱,如今很不信任旁人。”
姜岁张了张唇,“我……”
“你害怕刻石死后,你在玄一门,又会回到当初的境地?”
岑霁垂眸看着姜岁,眼神很认真,“被欺负怕了?”
怎么能不怕呢。
那些屈辱的往事,记忆里的血泪,就如恶鬼缠身,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这世道到底要多艰难。
“掌门极力劝我收你为徒。”
岑霁说:“但我不会教徒弟,也不会是个好师尊。”
姜岁气的差点咬他一口。
这就是天下第一人的风范?说了一堆,就为了戏弄他!
“但若你只是想寻求一方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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