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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长公主便是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者,通达,富于智慧,岳弯弯面对着这样的长辈,自然也就不好揣着了,全一股脑倒了出来。
端阳大长公主听完,“噢”
了一声,叹道:“原来是这样。”
说罢,又笑了笑:“弯弯,不是我这个做姑母的偏心内侄,元聿他从小就是这样的,他不想教旁人知道他的短,若不慎泄露了,你便能见到他恼羞成怒的模样。
啧啧,那可真是我最想看到的元聿的模样。”
仿佛只在那时,才能看到一个真实的拥有人的血肉情感的元聿。
听端阳公主这么一说,岳弯弯也想了起来,方才端阳进来时这么一闹,他的脸都红了,目光躲闪,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虽然他立即就故作镇定掩饰过去了。
岳弯弯忍不住便弯了秀眉。
端阳公主的眼中也尽是春风,她笑着时,如
元聿一样,一侧的长眉会轻向鬓尾一挑。
“弯弯,你还很喜欢元聿对么?”
不待岳弯弯回答,她便又摇头,轻声道:“你瞒不住我的。”
没想到端阳公主洞若观火,察人至微,自己也不知在哪里露了马脚,哪怕只是一丝的蛛丝马迹,竟让端阳公主看出了,还如此笃信。
看着岳弯弯尴尬地扭过脸,端阳更是确信了。
她有了多年婚姻,生下女儿没几年,就跟随着丈夫到了外地戍边。
北地苦寒,她公主之尊怎能屈就适应?那时也与丈夫爆发了无数争执,埋怨他非要守护边地,做这等吃亏不讨好的事。
但争嚷多年,风风雨雨地,还是一路相互扶持着过来了,到了这年纪,愈发地明白,有些沉默的爱,原来比山还要厚重。
她的丈夫,因为她生来为皇室公主,殚精竭虑为国分忧,所为的,何尝不是她?
相比于她的丈夫,她自己所计较的显得是如此狭隘。
“弯弯,既然你心里还是有他,那就试着,再逼他一下?我知道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有点儿话,放在心底说不出来。
我是真的很想再看到,那个走路都还不稳当,却会把手里所有的饴糖全都善意地分给别人的元聿。”
端阳公主口中的元聿,是岳弯弯几乎无法想象的。
“我……”
端阳公主又靠了过来,“弯弯,我来教你逼他吧。”
在御夫之道上,端阳大长公主可谓过来人,经验老道,岳弯弯犹如受到了蛊惑,她也很想知道,那个大长公主口中的“元聿”
又是何等模样。
“弯弯,你附耳过来。”
端阳公主凑到她的耳边,絮絮地说了很久的话。
离去时,端阳大长公主掀帘而出,在外遇见了正扯着风筝线,与怀中的青鸾逗弄的光景。
青鸾高兴得咯咯乱笑,小手不断地舞动,似乎想从阿爹手里把那纸鸢夺下来。
不过这天气里没甚么风,禁军放起来的风筝很快因为身无凭借而坠落在地,埋入了尘中,青鸾眼也不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失落,继而,伴随着响亮的一声啼哭,禁军一个抖擞,却见陛下手忙脚乱地哄起了女儿,更是惊奇万分。
端阳公主抿唇轻笑,只没有理他,转身朝着另
一边,回了自己的营帐去了。
元聿哄了半天,青鸾也没好,小脸上挂着两道宽面条泪,让元聿擦了又擦,最后,他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回了岳弯弯的帐中。
此刻天色已暗,她掌了灯,正坐在一片灯火之中,垂目,宛如在冥思。
听到了青鸾的哭泣,她立刻揪起了头,一见元聿,登时颦了眉:“我就知道你不行。”
元聿大感惭愧,也不敢再回嘴,任由岳弯弯抱了女儿,回到她们母女二人的小床上,背对着他,似乎解开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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